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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楼梯间

牛棚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病房里又缺主心骨,不知是否军工宣队和革委会的委员们,因刘师父的事,终于商量出了对策。他们将一些反动学术权威,改关到病房做卫生员,晚上睡楼梯间交待问题。  这就解答了因刘师父不幸去世,群众提的四个主要意见。一是专家拿了钱也在做事,他现在只能做劳动改造的事。二是睡楼梯间不占病床。三是缓解了牛棚居住条件。四是如有需要抢救的病人,反动学术权威会积极去救治,病房有了主心骨,但这一条是不公开认可的。  在殷华看来,尽管反动学术权威医术高,但病房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阶级界线是划得清的,是不会冒政治风险,去找臭气薰天的,反动学术权威看病的;反动学术权威,也应有自知之明,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病人没有抢救过来,就有口难辩,罪加一等。  这幢病房大楼,有三部电梯,电梯旁都有楼梯。靠东头的一部是手术专用电梯,电梯旁的楼梯很少有人走,原来是将楼梯下面的空间,作为堆放病房清洁用具的地方,搬走了清洁用具,就勉强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供反动学术权威居住。  这个科的科室主任,原来名叫袁约翰,解放前信奉基督教。□□初期,随着改名大潮,最初被迫改名为袁卫国,但有的革命群众认为,因其为反动学术权威,卫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绝不是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而不准用卫国二字。  又改名为袁学红,并再三申明,学红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洗心革面,一辈子要向红色人物、红色事物学习。  袁学红搬进楼梯间后,因没有桌子,也没有电灯,除了上班打扫卫生、三餐饭和上厕所走动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思考他的科研课题,累了就呼呼大睡。好在这个楼梯走的人极少,十分安静,远比关在牛棚要舒适得多。  病房的医护人员,整天忙碌,虽然分了工,有专人监管他,但监管的人,还是要以自己的工作为主,只要他不离开病房,按时完成了卫生员的工作,就算监管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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