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科室见他没有来上班,立即派人去查看,才发现门前一滩凝固的血,立即破门而入,尸体都已僵硬了。 徐从他家中收回大量书刊,许多都是没有办借阅手续的。文革初,不管你如何高喊:“书读得越多越蠢”。但悄悄读书的医护人员并不少,图书馆不开门,就“顺手牵羊”,反正“偷书不算贼”。 因此几年来,图书馆在无人管理的情况下,大量书刊流失,但谁也没有把它当做医院的、国家的财产损失,那些搞专案的人,更是只重视政治、金钱问题,而不重物,他们对钱与物,能相互转换的道理,愚味到一窍不通。 徐在清理取回的书中,发现了两本好书,一本英汉医学词汇,一本英中对照的专业书,两书对他来说正是雪中送炭。 词汇虽然陈旧了些,但比他自己收集的词汇要丰富得多;英中对照的专业书,对他有了极大的启发,如果先将汉语部分遮住,翻译英语部分,译完后再与汉语部分对照,就能看出对与错,这本书就是他初次翻译的启蒙老师了。 于是把英汉医学词汇和英中对照的专业书都藏了起来,独自专用。 最初,一天只能译十几行,对照汉语,错误不少。他清楚万事起头难,发现译错的地方,主要是医学术语,也就是专业知识不足。 他找了一本相似的中文专业书,在翻译前阅读相应的章节,以提高专业知识。这样译出的汉语,错误就减少了许多,才认识到专业知识是如此重要,以前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并没有错;对他的指点,极为重要。 日复一日,翻译的速度快了,翻译的准确度高了,他内心也充满了快乐、信心,更加发奋努力。 一天,他带着孩子上厕所时,那位写《蛔虫病诊治》专著的黄医师,待他走后,随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与译文看了起来,直到他带着孩子回来。 黄对他说:“你对翻译资料,有那么浓厚的兴趣,也译得还可以。但只有翻译新的资料,才有利用价值,如果你愿意,我找一篇期刊上的文献给你译,我审校,愿意吗”?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非常高兴的答应了,并连声说谢谢。 黄走后,他就抱起心爱的女儿亲了又亲,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并想起了读过的诗词来:“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工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