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形使者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到除了许舟一行外的任何存在，就连米未也仍旧沉浸在神念种掀起的狂欢当中。

羡鱼已经脱离了终海神念种的队伍，神念种之间的思维联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水平，但已经掀起的思绪浪潮不会平息。

在神念种们的带领下，街道上鱼群往来、巨龙游弋，正在以古怪的祭祀仪式、歌唱舞蹈、绘画雕刻等形式，表演祭典节目。

许舟一行跟随使者走出火锅店，回首望去，店老板已经展露出几乎全部的身体——巨大的、漆黑的、无定型的软泥状生物从店铺的每一寸缝隙中溢出，令火锅店化作一簇庞大黑色触手团。

这个多细胞变形虫类灵兽，在看到羡鱼飘出来时，似乎能认出它是使得神念种化作统一意识的能力核心，立即有节奏地挥舞起密集的触手，仿佛演唱会现场的粉丝疯狂挥舞荧光棒。

“你把祭典的开场带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谢谢你！”它的每一根触手末端都裂开一张无齿的嘴，发出重叠的声音大声道谢道。

羡鱼默默地对它挥了一下触手。

在这里吃火锅不需要“消费”——在终海进行大部分行为，都不需要消费，仅在某些特定场合会进行以物易物的操作。

这里没有常规的货币体系，取而代之的，是全体居民的监督，只有受到“认可”的居民，才可以在终海自如生活、正常使用与享受各种设施服务，而要想得到认可，就需要展现自己的个体价值，以及对于终海文明体系的认可。

此时，许舟以外的其他人，也慢慢从刚才狂热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孟唯明摸了摸脑袋，就刚才蛇形使者灵兽在店里的话语发出疑问：“终殿是什么？长老又是谁？是你们这里的行政者吗？”

佩戴有几百串纯黑链子的蛇形灵兽，修长身躯在海水里微转，冷静解释道：

“长老们，是由全体民众选出的，最有能力与最富智慧的个体。终神存在时，伟大终神是这里的最高掌控者，长老团作为辅助；当上任终神已经魂归深渊、下一任终神还未出现时，就以长老为主、全体居民为辅来共同掌管终海。”

“终殿，就是长老们工作的地方。”

“那么终殿在哪里？”

“在终海的‘次深层’。”

“次深层？”

蛇形灵兽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带路，周遭不时有陷入狂欢的灵兽擦肩而过，但它似乎不受这里的氛围影响，依旧保持冷静。

一路上，大量灵兽都认出了羡鱼，与路遇自己喜欢的大明星一样，一堆一堆的“粉丝”狂风浪潮般地袭来。

“你可以再展现一下你的能力吗？”

“我要推举你当下一届的最佳居民！”

“哎呀，你就是那只灵渊之子嘛，你刚才搞的我好爽的~”

“这是我经历过最刺激的一次祭典开幕式，你的能力不同凡响！”

“我想和你链接！！”

因为灵兽性格各异，其中不免夹杂了一些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言论。

场面过于热烈，严重影响了众人前往终殿，蛇形灵兽于是转过身，准备施展自己的能力来处理这种情况，却意外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外来者们，忽而间全都不见了。

“哗啦——”

“人呢？”

因为愕然，它的尾巴下意识带起巨大水流，将旁边的一块岩石击成了齑粉。

“我们还在这里。”许舟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咕噜噜——”望舒划动四肢，飘在蛇形灵兽上方，眯着狐狸眼欣赏它满脸愕然的模样。

从御兽空间出来后，它就不太想回去了，游到许舟身边，笨拙地学习终海居民抛出了一个思绪：“我想待在外面，这里很有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