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罡名强装镇定,一瘸一拐地往料房走去,他也不知道游老爷是不是还在看着。
可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湿漉漉的麻衣此刻紧紧相贴。
唉,还好丹阳子信了自己这套鬼话。
刘罡名想起刚才的情形仍是一阵后怕,若是自己没能拿出老君爷来过的痕迹,自己的下场终究是要给黑太岁打牙祭的。
好在昨日挑灯夜读,他已经将前面的故事脉络给牢牢记住,给了丹阳子倒也无妨,换个亲传弟子名声也是能在清风观内自由走动,方便以后办事。
不过这书进了丹阳子口袋里,想再拿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能等了……
刘罡名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还是来晚了吗?”
血红的鲜血洒满了整个料房,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突然暴起一脚踢死人的李火旺。
李火旺此刻满头是血,但他丝毫没有在意,神色着急地对眼前的空气辩解着,过了半晌又缓缓侧躺了下来。
刘罡名心情复杂地走到早已没了半边脑袋的兔唇胖子身旁,花花绿绿的脑浆从残破的缺口中慢慢流出。
刘罡名低下头像是在寻找什么,终于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带着血丝的眼球,重新放回了胖子空洞的眼眶中为他合上了眼。
“这个死胖子没听我的话吗?!白师妹?”
白灵淼只是摇摇头,纯白的睫毛微微颤抖,显然她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方才李师兄硬要塞给我这个玉佩,王师兄可能误会了什么就冲上来,我以为他要……”
刘罡名耳畔边的话愈渐模糊,他心中只有一个问题,书上的事终究会发生还是会因为自己而改变呢?
他想了很久始终得不出个答案,便挥挥手让料房的人将尸体处理了,至于李火旺他就亲自拖回玄阳的洞府。
众人只是冷眼瞧着,只有白灵淼一人上前将躺在地上的李火旺搀扶了起来。
“玄阳死了,你以为你还能作威作福吗?”
一道讥讽的声音冷不丁从药引中传来。
刘罡名不怒反笑,只是随手往人群中一指勾勾手道。
“出来,李四,你想说什么?”
药引中一神情阴郁长满黄斑的中年男人见被识破没有畏惧,反而大大方方走出,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着几人,虽身体有缺但对付一个坡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了玄阳你什么都不是!师傅没把你喂黑太岁算你命好!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李四猛得向刘罡名啐了一口绿色的浓痰,恶狠狠的盯着他。
料房终究是要一个狗腿子,上一个是刘罡名,现在玄阳死了又新来了个李师兄,狗腿子的人选自是要重新选择。
李四也想当狗腿子,也想在料房里作威作福,他自然不肯将表现的机会让给刘罡名。
刘罡名眼神中带着一抹嘲弄,叹气道。
“哎呀呀,这狗腿子你想当就当吧,如果你明天还能见到李师兄的话。”
李四眉头一皱,顿感不妙但又说不上来刘罡名作为一个药引的底气在哪。
“正乾师兄,这是师傅让我给你带的道袍,下面这件是玄阳师兄的。”
身穿黑色道袍的道童一路小跑到料房门口,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道袍递到刘罡名面前。
“正乾师兄这……这是?”
道童小脸惨白颤颤巍巍地指着料房中的尸体。
“你玄阳兄犯癔症踢死的,找两个拖去喂黑太岁吧,哦对了还有他一起去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