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然完全破晓,橘红色的日光透过浅薄的雾气直直照在了狭窄的小路上。
昨夜发生在林间的一切仿佛存在梦里。
赶路的人只知道昨夜过后,那骑着黑马的彪形大汉身旁莫名多出了几个穿着宽大黑袍的人。
不过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如今这世道连自己的死活都管不住,又何来的精力来关心别人。
呼~呼~呼~
刘罡名双眼通红喘着粗气,突然而来的口干舌燥让他无所适从。
不知何时他的眼睛已经从走在前面的眼见喜身上挪不开了。
为什么在他眼里,那黑黝黝的眼眶和全身溃烂的皮肤竟也不怎么显得可怕了?
“怎么了,小和尚?你不会看上……眼见喜了吧!哈哈!”
与刘罡名并肩而走的舌尝思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所在。
黑袍下那张没有多少牙齿的大嘴顿时咧到了耳后根,一种类似与乌鸦叫的干涩的笑声从他嘴里传来。
“舌尝思,舌头不要了是吧!”
与此同时,眼见喜狠狠回头瞪了舌尝思一眼,可舌尝思并不在意依旧阴森地笑着。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刘罡名两眼一闭,就地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起在正德寺背过的佛经。
“我身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
三人见状也都停下脚步,眼中略带讥讽地看着地上盘腿的刘罡名。
几番佛经入脑,刘罡名心中那股莫名而起的色欲才缓缓平息,他也瞬间明白那些术法也是有代价的!
可为什么他没看见过心慧方丈的代价呢?
就在刘罡名盘腿疑惑时,一道尖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呵呵,你这正德寺的小秃驴居然没练到家啊?”
“倒不如听我的话,加入袄景教来得痛快!”
眼见喜满是伤痕的双手环抱于胸前,高大的黑袍向右一歪,居高临下俯视着。
她黑黝黝的眼眶看不出任何神情,不过从那微翘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很享受刘罡名现在的痛苦。
“那还是算了,搞成你们这副样子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而且我的提议,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闻言,刘罡名朝眼见喜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这是三人第几次邀请他加入袄景教。
随后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朝着站在最前面的耳听怒说道。
顷刻间,舌尝思,眼见喜目光一转,望向了站在最前面的耳听怒。
耳听怒斟酌片刻后,转身对眼见喜平静地说道。
“眼见喜,你先去跟身本忧她们赴约,说我们找到了一个完成过苍蜣登阶的心素!”
立于三人一旁的刘罡名身子微微颤了起来,他不断压抑住自己扬起的嘴角。
原来这就是耍人的感觉吗?真爽!
昨夜听到耳听怒仔细解释苍蜣登阶和袄景教,并问起刘罡名身上的巴虺的气息从何而来?
那一下子他想到了李火旺。
迷惘,分不清真假,内心极端痛苦,心素不就完美符合苍蜣登阶的条件吗?
当时刘罡名眉头一皱,轻轻摩梭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起他与李火旺在清风观的痛苦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