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林子下,小路间的行人日渐稀少,随着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甜味。
两个黑袍如同鬼影一般死死跟在刘罡名身后。
宽大黑袍下的目光时隐时现,盯着他是好生不自在。
他时不时扭头望向身后跟着的二人,二人则是毫不避讳继续打量着刘罡名。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婆都出家当尼姑去了?
刘罡名小声嘀咕一句,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
待离刘罡名有段距离后,舌尝思率先开口道。
“他与他师弟……汇合的地点……定在这恒华山。”
“这小和尚……不会是陈红袖……那老尼姑给咱们下得套吧?”
耳听怒停下了脚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挂在身上的铁钩也随之锵的响了起来。
“想必不是,有如此赤裸裸地陷阱吗?况且巴虺的气息做不了假。”
“如果这和尚说得是真的话,苍蜣登阶不仅需要肉体的痛苦,还要内心极致的痛苦啊。”
舌尝思若有所思静静地听着耳听怒的后半句话,紧接着似有明悟般连连点着头。
“所以……这小子………”
他的声音一下子压得极低,只有相近的二人才能勉强听得清。
说罢,舌尝思别有深意地望着刘罡名离去的方向。
霎时间,一道惊呼从不远处的草丛后传来。
二人循声快步走去,生怕刘罡名出什么意外。
他们剥开挡在眼前的深色灌木丛,一阵带着甜味,温热的微风轻抚着二人的脸颊。
舌尝思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迟疑片刻后伸出右手轻轻抹去方才吹到脸上的鲜血。
距二人十几步的距离,刘罡名身体微微颤抖地扶着一旁的枯木,呆愣在当场。
眼前不大的村庄不知被何人给屠戮殆尽,厚重粘稠的鲜血浸透了每一片土地。
而且似乎并非是响马所为,仅是一眼扫视过去,刘罡名甚至难以看见一具完整的躯体。
刘罡名两颊苍白,面露难色,空气中弥漫地刺鼻血腥味拼了命地往他狭窄的胸腔内钻。
离开清风观已久,这是刘罡名再一次见到血肉横飞的场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朝着一旁干呕起来。
舌尝思和耳听怒倒是见怪不怪,他们只是瞧了村子一会,断定再无活口后,便以失去了兴致。
耳听怒转身便想叫着一旁干呕的刘罡名离开,却被舌尝思出声拦了下来,他的声音中带也着一丝不可思议。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居然真……碰见个心素!”
闻言,刘罡名心里咯噔一下,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离开关外才几天这就遇上了?
他定睛往遍地残肢的村子一看。
透过一座座土房子,在几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旁,有一人影被一股浓重的迷惘所包裹,他双手抱头在血泊中不断挣扎。
“小和尚,不去……看看吗?说不定……就是你的师弟呢。”
“怎么可能!我师弟绝非如此滥杀之人!”
刘罡名立马出声反驳道。
他细细思索下来总觉得是三条的可能性大些,不过仅仅是为了装一个心素就杀了整个村子吗!
刘罡名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舌尝思没发觉他的异样继续说道。
“那可说……不定,心素可……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