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云若早知会如此，既然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她面不改色：“萧先生，您太抬举我了。连内陆都知道萧氏对家族保护有多严，这十三年来保护萧家的不就是萧先生您？萧爷这么高段位的大佬，掌控天下黑白通吃，我是作为预习功课调查了，但又能调查到什么？

唯一的公众信息就是萧老先生在夫人病故两年后续弦，之后不到一年心脏病发去世。萧夫人和萧太太的背景我都查不到，还是今天头一回知道萧太太曾经是老师，如此而已。万象萧氏这么大的国际集团，万象总裁却从没有一张公众照片，没有萧家任何人的信息。

整个萧氏的信息就像被全香江刻意保护着一样，这本身就不合常理，可是萧爷居然轻而易举做到了，一己之力维持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家族，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又能查出什么？

不过，从萧先生的怀疑看来，我的猜测倒是八九不离十？只能说为了得到萧氏家庭心理医生的工作，我努力过，但是收效甚微。而今天，我也努力观察了，有了自己的结论。可惜似乎犯了萧先生的忌讳，触碰了萧氏隐私——”

“萧先生不会要把我灭口吧？”凌云若靠向椅背，散了焦距望向前方，不再说话，甚至不再看萧迎哲，完完全全的不动声色。

萧迎哲睨了气定神闲的凌云若一眼，怒极而笑：“你看看你的样子，像是害怕被灭口的吗？”

凌云若悠悠的叹了口气，眼巴巴看萧迎哲，老老实实点头：“萧爷，老实说，我此刻是真的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真是永恒真理。这么优越的一份工作，原来背后危机四伏，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我承认我一直很想得到萧氏家庭心理医生工作，也为之不遗余力地努力了。

——至于后果，如果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我干嘛要纠结呢？只剩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既然萧氏有频繁更换家庭心理医生先例，我相信这十三年来接触到萧氏隐私的人不止我一个。”

一番察言观色，凌云若感觉死神远去，不由得大了胆子，继续虎口拔牙：“萧先生对两任萧家女主人的保护一直固若金汤，只能说明萧先生手段凌厉：萧氏信任的人不会开口，萧氏不信任的人开不了口。我不想做一个明哲保身的庸才，所以我实话实说了。既然选择了说出来，害不害怕都得面对后果，一切听凭萧先生意思。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聘用合同对乙方的要求只有一条保密协定。原来在萧氏，这条协定关乎生死，如假包换，呵呵。”凌云若坦诚害怕，却还是泰然自若地笑了，淡定的不像是个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女学生。

萧迎哲邪眸仔细锁住凌云若看了一会，确定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信了她的邪，冷下脸点点头，缓了不多久地车速又瞬间飙到极致。

凌云若倒见怪不怪了，见萧迎哲暂时没有动她的意思，从包里翻出还没拆封的卸妆油，折腾半天拆了封口，倒在纸巾上擦脸。

从脸上撸下一片红红黄黄的颜色，还有睫毛上的黑。

她嫌弃地拿指甲尖捏着那张纸，眨着残存很多睫毛膏的长睫毛，到处找垃圾桶。

“噗！”萧迎哲被她的狼狈样逗笑了。

长指在两人中间按过，扶手打开露出精致小巧的垃圾桶。

凌云若赶紧把卸妆纸丢进去，嫌弃到再不想多看一眼。

“既然那么讨厌化妆，而且这玩意儿也不能给你加分，下次就别瞎折腾。”萧迎哲又扯过一张纸巾，目不斜视看前方，却准确地递到她手边。

“谢……谢谢。”凌云若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后一阵臊热，低头接过纸巾，又倒了一些卸妆油，胡乱在脸上擦拭。

这次残存的妆品不多，没再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