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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槐树巷里,张文中打坐却怎么也入不了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今日就是封印的日子,他的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终于决定现在就赶到山上去守着,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正走出家门,见到有人在敲谭家的门,这么早天还没亮谁来谭家?便走过去看看究竟。    月姑正好来应门,见到门口站着燕子姐的爹和张大哥,疑惑的问:“赵大叔,张大哥,有什么事吗?”    燕子爹吞吞吐吐的问:“月姑,燕子在你家吗?”    “没有啊,赵大叔,出什么事了吗?”月姑想到昨日柳婶子回来说燕子娘要二十两金子做聘的事,“是不是燕子姐和赵婶子吵架了?”    燕子爹诺诺的说:“嗯,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几家走的勤的我都问过了,镇上我都转了几圈也没见到。”    月姑也着急了,“都找不到?不会跑出镇了吧?”    忽然张文中脸色一变,“不好,有人入了山洞。月姑,我得去山上了,回来帮你们找人。”月姑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不会是燕子姐上山了吧?她是去找大憨哥了?有可能。她急忙对燕子爹说:“赵大叔,您再到镇边上找找,我们也帮你去找。”正好大憨听到动静也起了身,月姑对大憨和张大哥说了自己的猜测,三人急急的向那个山谷奔去。    天刚微微露出白色,燕子醒过来,那个声音响起,“小姑娘,你醒了,该回去了,要不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前辈,我要走了,谢谢您救了我!我若见到道士,一定问问救您的办法。”燕子对着井行了一礼。    “不用了小姑娘,那些道士都很讨厌我,不会救我的。我的口渴的很,你能给我些水吗?”    “当然了!可是我要怎么给你呢?这个盖子我挪不动呀。”燕子试着搬动铁八卦,铁八卦纹丝不动。    “不用搬动它,你只要取一些水,从铁八卦上方倒下来就是。”    燕子应了一声,出了洞,找了张大叶子,接了些石洞岩壁上的水,对着铁八卦倒了下去,原以为水会溅开,哪知它居然直接穿过铁八卦流入井中,忽然一股黑乎乎的烟逆水而上,吓了燕子一跳,把装水的大叶子都扔到一边,那黑烟顿时被夹在铁八卦上,发出尖利的叫声,最后它似乎强行将滞留在井中的一半身体割离,一瞬间,一团黑烟悬在井上方,“你这个蠢货,居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该死!”    是先前井中的那个声音,不过现在变的好可怕!燕子吓的瑟瑟发抖,那黑烟眼见就要向燕子冲过来,黑烟中仿佛能见到一张可怕的巨口张开…正当此时,一把剑忽的飞过来直刺黑烟,那黑烟闪躲过剑,冷哼了一声,迅速从井上方的洞口飞了出去,那剑也跟着飞了出去。又传来呼唤“燕子”的声音,是月姑和大憨哥!燕子鼓足劲大喊:“我在这里!”    燕子转身跑出山洞,月姑,大憨哥和张大哥正飞奔过来,见到他们,燕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不等她断断续续把山洞里的事说完,那把剑飞了回来,插入张文中背后的剑鞘中,张文中急奔入山洞,月姑知道出事了,跟了上去,就见他对着一口石井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大哥,出事了吗?那妖怪逃走了?”月姑担心的问。    张文中缓和了脸上的表情,“嗯,有麻烦了,不过它受此大创,只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它,我应该可以对付它。放心吧!”    月姑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这妖怪这么容易对付,当初就不用只是把它镇在井下了,这么多年张天师代代派人来加固封印,不就是担心被它破井而出?如今…不知道会给乡里带来多少灾祸。  “月姑,你先出去陪着他们,我要加固封印,这妖物还有一部□□体困在井中。”张文中抽出八卦剑郑重的说。    月姑点点头,出了洞,大憨哥在陪着燕子,燕子见到月姑忙迎了上来,“月姑,我是不是闯了大祸?那是妖怪对不对?”    月姑见她惶恐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燕子姐,你是被它骗了,别责怪自己了。”  燕子听她这么说,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呜呜哭了起来,“我还不如被那只狼吃了!月姑,怎么办呀?”    “燕子姐,张大哥说只要一个月内找到那妖物,他能对付它。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找到那妖物吧。”月姑安慰燕子说。    燕子一听还有希望,渐渐止了哭,大憨也说:“燕子,你放心,我和张兄弟一起找,一定会把那妖物找出来。”    燕子把眼泪抹净,“我也和你们一起找,是我犯下的错。”    三人满怀心事的在洞外等张文中,过了近半个时辰,张文中出了洞来。“月姑,大憨兄弟,你们陪燕子先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我去找找那妖物。”    “张兄弟,我和你一起去,这里地形我熟。”大憨说。    “好,月姑,你先带燕子回去。还要通知镇上的人,山上出了怪物,在抓到怪物之前不要上山。”张文中叮嘱月姑。    月姑点头,“好,张大哥,我这就去。”说着拉着燕子就往山下跑。    张文中见她们走了,问大憨:“大憨兄弟,这附近有哪些阴暗潮湿的地方?”    大憨想了想,“往北不远有一个山谷,常年照不到阳光。”张文中画了一张护心符,让大憨贴在心口,两人加快脚步向那个山谷奔去。    月姑她们下了山,往镇里奔去,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但却不敢慢下脚步,只怕误了事。到了渡口,月姑一转念,“燕子姐,你先去镇上报信,王老爷子认识的人多,我得和他说一声。”    燕子点头应了,转身奔回镇上。月姑站在渡口,着急的等着渡船靠岸。王艄公远远见到月姑站在渡口,今日却没有背背篓,好像有点不寻常。渡船还未完全靠岸,月姑便对王艄公和船上的人喊道:“断龙山上出了怪物,大家这几日千万别上山!”    船上的人愣了一愣,有人笑了,“小姑娘,你瞎说什么呀?这断龙山从来没听说有什么怪物的。”其他人也笑了。有认得月姑的知道她不是说瞎话的人,“月姑,你是不是被人作弄了?”  月姑见他们不信,更着急了,“不是的,是真的,真的有怪物了!”    王艄公没有笑,问道:“月姑,是张文中那小伙子发现的吗?”    月姑点点头,“是真的,燕子姐差点被它吃了!”    船上的人见王艄公的脸越来越严肃,心中开始嘀咕,莫非真有这事?那可了不得!    月姑又道:“张大哥和大憨哥在山上找那怪物,他要我和大家说抓到那怪物之前千万别上山。”    王艄公跳上岸,拴了船,对月姑和众人说:“张文中是天师道的人,他说有怪物那应该没错。大家还是小心为上。你们先通知邻里,我去禀告县太爷。”说完疾步向县衙走去。众人惴惴不安,各自回去通知乡邻。    月姑回到槐树巷,见众人围在自家院子前吵吵闹闹,燕子蹲在中间,呜呜的哭,燕子娘叉着腰怒目对着大家。月姑不知出了什么事?大伙儿见她回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月姑,真的出了怪物吗?”“月姑,是什么怪物呀?抓到了吗?”“都是燕子这丫头闯的祸!”…    月姑拨开人群,把燕子扶起来,“燕子姐,你怎么啦?”燕子哽咽的说:“月姑,我和他们说山上有怪物,他们不信我。我告诉他们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他们才相信,都是我的错,把那怪物放出来!”    燕子娘狠狠地戳了一下燕子的脑门,“你这傻子!什么你的错?你是故意把那怪物放出来的吗?”    月姑点头道:“燕子姐,赵婶子说的对,你别哭了。”转身对众人道:“大叔大婶,燕子姐已经讲了经过。那怪物骗了燕子姐,燕子姐把它当成救命恩人,才上了它的当。她已经很后悔了,大家别怪她了。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奶奶也说:“大家都是看着燕子长大的,她的为人大家还不知道吗?无心之失,不要苛责了。”    黄婶子叹了口气,“可不是,要换了我,只怕也会把那怪物当成救命恩人,上了它的当呢!”众人听了也纷纷默然,黄婶子又问:“月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怪物会不会下山?”    月姑想了想,“张大哥应该会有办法。我记得那石井上有个铁八卦,也许八卦能镇住那怪物。要不我们先去寻些八卦镜挂在门上?”    众人纷纷点头,有的回家找,有的去店铺里问,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安心啊。见人群散去,燕子娘骂道:“昨天不是挺能干的吗?还离家出走了!搞的你爹和我一夜没睡,你爹去找你到现在还没回来!遇到点事就知道哭!真是没用!”见燕子低头不语,想到她差点在山上没了命,还是说了句软话:“回家去歇着吧。”说着就往家里走,燕子跟奶奶和月姑告了别,默默的跟在她娘身后回了家。    张文中和大憨很晚才回来,月姑赶忙端着热水迎上去,“张大哥,大憨哥,快洗把脸,我这就把饭菜给你们端来。”看看两人的神色,心知恐怕不如意。果然张文中和大憨今日在山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妖物的行踪,一直到天黑,因为山中已不安全,张文中让大憨暂时下山和他一起住,明日一早再一起上山找那妖物。    “张大哥,邻里都在问,那怪物会不会下山?他们该怎么做?”月姑等他们吃完饭问道。    “它暂时应该不会离开断龙山,不过日子久了就难说了。”张文中回答道。    月姑又问:“那个妖物到底是什么?它很厉害吗?”    张文中点头道:“这个妖物叫‘惑’,有千余岁了,我的祖爷爷当年游历到严州,发现有妖物迷惑害人,用了月余才将它擒住,把它镇在断龙山里的石井中,每过二十年要来加固封印。据我门中记载,‘惑’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心,加强人的贪念和恶意,引人入邪道,它的力量就来源于被它控制的这些人。它被困在井中多年,现在力量很弱,但是一旦它能从人那里吸取力量,就很难抓住它了。”    月姑想,那妖物说是处于力量很弱的时候,可是欺骗迷惑燕子姐却是轻而易举,若是它获取了更多力量,那该多可怕?张文中似乎看出月姑害怕,“我今晚会画一些符出来,给大家戴在身上,八卦镜也能起些作用。但是对付‘惑’,八卦镜,画符都只是辅助,最要紧的是人一定要正心清念,人心一偏,便能给‘惑’可乘之机。人若能清心澄念,那就能诸邪不侵,‘惑’就不能近身。”    月姑恍然大悟,“明日我就去告诉乡邻,大家知道了怎么做就不会那么慌张了。”三人又商量了接下来几日的事项,张文中和大憨便回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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