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李子》
诚如此刻,曹国公府的庭院内,李九江疑惑的看着朱标,他不明白大明朝尊贵的太子殿下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这个战神单独说,但在两人的谈话开始之前,他的右眼皮已经在跳动。
“洪武元年,父皇在宫中设大本堂,请天下名儒教我这个太子和亲王们读书,除此之外,还选民间之俊秀及公卿之嫡子入堂中伴读,可为什么到了洪武七年,大本堂还是只有我们朱家人呢?”
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到这,朱标上前一步,伸出手拍着李九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很简单,二弟他们太不像话了,仗着自己的身份,除了在父皇和本宫面前不敢造次,无论是谁和他们一起读书,都讨不得好,所以,景隆,你的担子要比看起来重呐!”
李九江还是有点迷信的,朱标的话他听懂了,可为什么右眼皮还是在跳动呢?难道仅是单纯的抽搐?因为刚才拿箭瞄二弟瞄的太久了?
“多谢殿下提醒,在下必不负陛下所托,您的厚望,何况,在下跟诸位王爷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朱标微微一笑:
“呵呵,那是自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是舅甥,其实跟兄弟无异。所以你去大本堂,本宫很放心,更不觉得二弟他们会欺负你,但,他们身为王爷,迟早有一天要出去就藩,为大明驻内守边,不好好读书,怎么能行呢?”
“那是!”
李九江紧跟着一点头,反正不管说啥,只要是领导的话,都得点头,企业文化嘛。
可随着大明常务副皇帝的下一句话,李九江的头再也点不出来了:
“尤其是四弟。”
“嗯?”
李九江登时一愣,同时右眼皮飞快跳动。
朱标也愣了,奇怪的看着李九江:
“怎么了景隆?本宫提四弟,你为何吓了一跳?”
李九江心说我倒是不想吓,无奈他天克我呀:
“额,太子殿下,您这好端端的,为何要提起燕王呢?”
朱标随之一叹:
“唉,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呐,现如今在大本堂读书的,只有秦晋燕吴楚齐六王,而在本宫这六个弟弟里,只有两人不让本宫省心。”
“其一自然是二弟,可这么多年,本宫不是没管,实在是管不了,只能放弃。但正因为此,本宫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弟也像二弟那般永远长不大,好在这时,景隆你出现了,既如此,父皇和本宫一致决定,让你当四弟的伴读,希望今后,你能陪着他,好好读书,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感人肺腑,用词恳切,朱标不愧是老朱家的好大哥,当真是长兄如父。
李九江却傻了,也总算弄清楚右眼皮跳动的原因,中门对狙没有镜,大舅你这是真不顾你大外甥的死活啊!
“殿下三思,在下并非好钢,想来用不到刀刃上,要是为此耽误了燕王殿下的功课,该当何罪?”
“哈哈……”
朱标不可能知道李九江心里在想什么,话中之意当然听不懂了,只觉得他在谦虚,故而更加欣慰:
“景隆你不用担心,本宫知道你和四弟玩得好,其实父皇也担心过,怕你们关系好,上课只顾着玩,反而不好好读书。可当本宫看到你写的那篇《赤兔之死》时,本宫就明白,景隆你已经长大了,所以本宫对你是一万个放心。”
李九江听到这只想来一句陛下英明,至于朱标,完了,自己完了,虽然不是没想过备用方案。
也就是如果弃武从文计划终将失败,李九江终是逃不过历史的车轮,将来还是要带兵讨逆,该怎么办?
很简单,从现在开始远离朱棣。
李九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兵法里有一句名言,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历史上的朱棣在得知是李景隆为朝廷的元帅时,立马就不足为惧,而且说了这样一段话:
“李景隆,豢养之子,寡谋而骄矜,色厉而中馁,忌刻而自用,况未尝习兵,见战阵而辄以五十万付之,是自坑之矣。”
朱棣为什么可以这样说?如果不十分了解李景隆,断无道理,之后更不可能留朱高炽镇守顺天独挡五十万大军。
自己的被逼无奈是事实,朝廷的底牌被看清也是事实。
既如此,不从武则罢,一旦从武,李九江就必须要先断了朱棣这个优势,否则如何当老六?
可现在,不行了,马上就要成为同学,很有可能还是同桌,李九江难道还要演吗?每天演,演到两人都长大时?显然不可能,那么,在越发坚定弃武从文的信念后,李九江的备用方案也得与时俱进了。
“多谢殿下器重,只是,燕王殿下读不读书,岂是在下能说得?”
李九江眸光一闪,缓缓上前: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想让燕王殿下用心读书,就不能再像对秦王殿下那般,只用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