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意识到这点之前,破坏性的痛楚就已经淹没了肯尼斯的思考回路。
他的喉咙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已经先吐出大口鲜血,神经引起乱七八糟的错乱,造成全身肌肉痉挛,让穿着潇洒西服的修长身躯演出丑陋又可笑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在月灵髓液防御住tender的一击时,肯尼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滋啦啦。”弹壳在失去约束的水银溶液中流淌,反射着皎洁而冰冷的月光。
在喉咙里不自然发出的痛苦嚎叫声中,曾经不可一世的时钟塔领主趴倒在水银海中,身子本能的抽搐证明他还留有一线生机。
一发,只是一发子弹,就葬送了一个天才一生的辉煌,以及一个家族近千年的荣耀。
造成了这场噩梦的卫宫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
空弹壳顺势从折叠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第四十发起源弹,成功摧毁目标。
他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起源弹杀伤力大小要视命中目标的瞬间,对方让魔术回路运作到何种程度,因为破坏施术者身躯的是他本身的魔力——这一点对天才的肯尼斯来说非常要命,切嗣一再挑拨肯尼斯,正是要将这只红了眼的公牛引到悬崖边缘,然后坠落。
只要把肯尼斯扔在这儿,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没命,但是卫宫切嗣从来都深谙补刀的重要性。他把尚留有子弹的Calico冲锋枪改为单发射击,向有如行尸走肉般的肯尼斯走去。
只要从最近距离朝他的脑袋开一枪,竞夺圣杯的七组人马中就会有一组宣告淘汰。
但是这时候,卫宫切嗣却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魔力逼近,他当机立断,立刻举起冲锋枪瞄准,对着肯尼斯的头颅连续开了好几枪。
在红黄二色交错的轨迹中,子弹在空中爆出火花,俊美的枪兵出现在卫宫切嗣面前,抱起了倒地的肯尼斯。
卫宫切嗣除了咋舌之外无可奈何,就算是他,也难以预料到敌人的从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碍事。
切嗣一直以为肯尼斯单身一人独闯城堡是因为Saber拖住Lancer的关系,那么枪兵究竟是如何突破骑士王的阻拦?
如果Saber落败,切嗣应该会感觉到魔力供给的对象消灭才对。但是目前身在某处的Saber仍然还在吸取切嗣的魔力,他的从者确实还活着。
这么一来,能想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一定是Saber故意放行,让Lancer通过。
Lancer一边以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震惊的切嗣,一边用右手握住双枪,只用空出来的左手抄起肯尼斯的身躯。这些举动乍看之下毫无防备,但是切嗣却完全无法出手。
灌注了死灵魔术的子弹在他的大衣内侧,可现在他只要一动身,锋利的枪尖就会立刻贯穿他的心脏。
“——你应该知道现在要把你刺穿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吧?Saber的御主。”
要不是听Saber亲口说过,就算是Lancer也很难看出眼前这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魔术师的男子竟然就是她的御主。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御主有多少能耐,对方有能力击败艾尔梅洛伊的魔术,身分已经不容置疑。
但是,或者应该说正因为他是Saber的御主,Lancer才不能把枪尖对着他。
“我不会让你杀死吾主,但是我也不会伤害Saber的御主。我和她都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分出胜负。”
“千万别忘了,你现在还能够活命是因为骑士王高洁的情操。”
语气冷漠的说完后,Lancer就这样抱着肯尼斯纵身撞破身边的窗户,往城外飞越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