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儿子,奉天不比辽阳,江湖水深。就你这脾气,三天两头地闯祸,我要是不把你拴住了,你这几个叔,一天不用干别的,净给你擦屁股了!”
“不能!我肯定听话!”
可是,不管江小道怎么软磨硬泡,老爹就是咬死了绝不松口。
非但如此,金孝义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大哥,小道年纪太小,能耐还没练成,婚事最好往后推一推,本来就是半路出家,要是再过早泄了阳,实在成不了气候。”
“嘿!四叔,你爱打光棍自己打去,咋还憋着坏搅和我呢!”
众人哄笑,江城海问:“小道,这么说,你还真挺稀罕那丫头?”
江小道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我话都说出去了!爹,说到做到,可是你教我的!再说了,不行就再娶呗!我看那些财主,不都三妻四妾的么!”
众人齐声骂他:“臭点子!”
江城海把小道拉过来,说:“儿子,爷们儿的,心思别花在女人身上。媳妇儿有一个,就够用了。稀不稀罕倒没什么,残不残废也无所谓,你又不是庄稼汉,指着她干活。关键是,你能信任她不?”
江小道一撇嘴:“嗐!不就是娘们儿管钱么,那有啥!”
江城海摇了摇头,说:“有能耐傍身,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能把命托付出去的女人,才是你媳妇儿。”
“那莪可不敢!命就一条,还是搁自己手里攥着放心。”
江城海不置可否,只是说:“儿子,你要真想娶那丫头,还是去问问人家乐不乐意吧。现在别问,现在问,那丫头估计怕要是不答应你,你就顺道把她扔了呢!”
江小道很自信:“她有啥不乐意的?我不挑她就不错了!”
众人起哄道:“行啦,有功夫在这吹,还不如去找你媳妇儿唠唠呢!”
“去就去!”
江小道甩着膀子回到驴车边上,在小姑娘身边坐下来,踢了一脚宫保南。
“七叔,换个地方趴着去!我要跟我媳妇儿唠嗑!”
宫保南赖在车上,哼哼唧唧地说:“我现在动不了,你要是能把我扛下去,我就走。”
江小道没办法,咒骂了一声,便在小姑娘身边坐下来,想套近乎,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从小也没跟姑娘说过几回话。
“呃……你叫胡小妍是吧?我叫江小道!”
没留话茬,小姑娘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俩人大眼瞪小眼,越看越尴尬。
江小道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实在没辙,干脆指了指胡小妍的腿,直愣愣地问:“你这个……疼不?”
宫保南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小道,咱要是不会唠嗑,就别唠了!”
“问问咋了?”江小道还不服,“不然还能说啥?”
宫保南歪过脑袋,抬了抬下巴,说:“真笨!你俩不都是靠扇的么,同行啊!”
江小道豁然开朗,立马用胳膊肘捅咕了一下胡小妍,问:“嗳!正月初五,庙会那天,你要到多少米啊?”
胡小妍想了想,神色黯淡地说:“没多少,那地方不好,而且那天大伙儿都赶着去庙会呢。”
“嗳!白塔边上有家饭馆,那家掌柜的人善,每回都能给点。”
“嗯,西街的刘掌柜人也好。”
“对对对,西街还有个财主,不给别的,只给饭,姓什么来着……”
“姓高……”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
你瞧,这不就聊上了?
宫保南哼唧着趴下脑袋,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