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十余岁起,就很少见到生母郑妃,只要提起,辽主脸色就不大好看,他也不知是为什么。
阿里奇道:“殿下看望自己生母,乃是天经地义之事,皇帝英明,按理不当拒绝,其中必有缘故。”
他这一说,耶律神通顿觉紧张,起身踱步道:“不行,我要去看望母妃,纵然父皇责怪,也只得由他了!阿里奇,你随我去,咱们就悄悄的去,谁也不要惊动。”
耶律神通极孝,自长大后,虽地位显赫,声誉日隆,与母妃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每次相见,郑妃都是郁郁不乐,耶律神通知父皇对她颇有冷落,虽然心内不满,却无可奈何。
皇帝后宫佳丽如此之多,郑妃年纪渐大,皇帝移情别恋,也是情理之中,可这却成为他心口的一块大石,也是他唯一对辽主有意见的地方,总想着多见母妃几次,以宽慰其心,郑妃见他,忧喜参半,难以尽言。
他于是亲自挑选几样礼物,命阿里奇包在盒子里提着,换了轻便装束,奔皇宫而来。
他们绕到东北角,由银汉门进入,银汉门值守是自己人,也不须通禀,见了河间王,均下跪施礼,阿里奇告诫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人提起,只装作不知!”
门守道:“小的明白!”
一路巡守卫士甚多,河间王位高权重,朝廷上下羽翼甚多,就是宫内,自己耳目也不少,遇到自己人,便不须避讳,遇到外人,便隐在角落。
他二人均是武功高强,宫内警戒虽然不少,也难以发觉,更兼河间王对皇宫那是相当熟悉,三绕两绕,便到西苑。
西苑甚大,是妃嫔们居住之所,每人均是独门院落,这也不用提,西苑之外,有太监把守,这太监却是皇帝亲信,耶律神通不便与他们直接碰面,便纵轻身从墙上越过,悄悄落在苑内,朝钟秀宫走来。
钟秀宫便是郑妃居住之所,传言郑妃年轻时貌美非常,乃是前朝宫内美人,今辽主耶律辉本是一方镇岳,西院大王,前朝腐朽,辽主起兵讨伐,夺了江山,见郑妃貌美,爱之不能已,当即收纳,立以为妃。
河间王出世,郑妃更是宠冠六宫,本拟立为皇后,大臣,太后交口不许,奏章如雪片般堆了进来,更有冒死进谏者,辽主也不敢拂逆众人之意,便息了这个念头,就是想册为贵妃,也遭到上下齐声反对。
时间一久,耶律辉也不再提,却给了她一个大宅子钟秀宫居住,规模位次皆不在贵妃之下,排场赏赐,吃穿用度,服侍之奴婢均依着贵妃等级而来。
郑妃无贵妃之名,却有贵妃之实,不过随着郑妃年长,宠幸渐衰,辽主便不常来,但以河间王之故,待遇也没有降低。
河间王瞥见门口火把通明,有太监往来值守,随即缩在墙角,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太监难道是父皇派来的?母妃是出了什么事?”
阿里奇道:“或许别有缘故,郑妃必然在宫内,殿下见到郑妃,便知详细。”
耶律神通道:“这太监是皇帝身边的金又玄,他在这里,却是麻烦,我此来不欲使人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阿里奇道:“这也不难办,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如由小人出面,上去与他说说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