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日张梦桂照例出去抓蟋蟀;只是蟋蟀没抓到,倒是在竹影亭中抓到了卫如筝。
卫如筝端坐在竹影亭中,曲苍与曲桑守在亭前,带着寻常宫婢所没有的挺拔和气势。
张梦桂入宫时日不多,同卫如筝见面也只是寥寥,远远地看见了卫如筝的身影,立马就好奇了起来。
“她们是在玩捉迷藏吗?”张梦桂压低了声音问道。
金子银子:“……”
“不是。”如今主子的心智不能同日而语,金子只得耐心地同她道,“娘娘,咱们走吧。”
玉贵嫔何止清高,那简直是眼高于顶,真正是谁都不怕,连看良贵妃不顺眼也是说怼就怼的;如今自家主子这般心智,若是不小心碍了她的眼,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张梦桂却是不依不饶。
金子银子正要再哄着她些,却听到亭子那边一声娇叱:“谁在那边?”
这下好了,无论如何也得现身一见了。
金子银子引着张梦桂往竹影亭那边去,深深地行了礼:“贵人在附近玩耍,不是故意惊扰玉贵嫔,还请贵嫔娘娘恕罪。”
曲桑和曲苍对视一眼,并不言语,只默默同张梦桂行了礼。
亭中独坐的卫如筝转过脸来,轻声道:“原来是张贵人。这是张贵人的地方,原是本宫不请自来。请贵人入亭中喝杯茶吧。”
“贵人请。”曲苍让开了路。
张梦桂倒是不怵,蹦蹦跳跳地沿着台阶进了亭中。
金子和银子心中惴惴不安,但曲苍和曲桑都只是在外面守着,她们没有跟进去的道理,只得焦灼地侯在一旁。
亭中的小石几上,放着几盘新鲜糕点,并两杯茶。
卫如筝好像本来就在等着什么人。
她手中还拿着一个一只荷包,由于攥得太紧,只看到了些许穗子落在外面,看不清荷包的真容。
张梦桂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张梦桂本也才十六岁,正是鲜妍明媚的时候,露出天真无辜的神情,也毫不违和。
卫如筝望着张梦桂,只见她眼睛清澈如水,仿佛犹如一块上好的透明琉璃,真的能够透过这双眼睛,直接望到她的心里去。
“这曾经是我的心爱之物。”卫如筝轻轻道,她缓缓地展开了手,荷包的真容出现在了张梦桂的眼前。
荷包是上好的雪缎,绣了一簇绽放的红梅;只是那红梅有几朵绣工很是有些粗陋,看上去同一旁精致的梅花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张梦桂有些失望——诚然雪缎珍贵,但这么小一个荷包,根本不值什么;况且那红梅绣工如此不稳定,其中针脚粗陋的那两朵红梅直接将这荷包毁了。
她从小在锦绣堆中长大,见过太多好东西,如今虽心智不全,但辨别的能力却是没有丢的。
这样一个荷包,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什么珍宝。
张梦桂顿时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