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半点儿胃口也无。
没有任何人可以商议,她想不出任何可以生的方法。
她本就不是什么天生聪颖之人,否则也不会被算计到如此地步。
“娘娘,没有陛下旨意,不可……”
“拿着!”
“娘娘请。”
一阵窸窣过后,是锁被打开的声音,随即,沉重的宫门被推开了。
天光乍然落入叶婉的眼睛,她不由地抬手去遮。
透过指缝,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纤丽的身影站在门口。
“云予微!”
她猛然地放下手。
然而叶婉失望了。
来的并不是云予微,而是——白吟霜。
“你来做什么?!”叶婉见是她,多少泄了气,满脸冷漠地看着她。
白吟霜却是微微一笑:“平日里你对云予微恨不能将她扒皮抽骨,结果,死到临头,竟不是盼着陛下来,却是盼着她来么?”
叶婉愣了一下,却是露出了一个冷笑:“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白吟霜毫不在意叶婉对她的蔑然,只是随意地选了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了,“云予微问过我,若我今日就死了,最想见的是谁,我想了想,居然是你。”
叶婉望着白吟霜,只觉得这个世界荒谬无比。
她这才发现,白吟霜今日穿着打扮,与平时很是不同。
白吟霜今日没有穿金戴银,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亦没有多少脂粉浓妆,露出了很是素净俏丽的一张脸。
不得不承认,白吟霜也长了一张极为出色的脸——她不负其名,当真生得是欺霜赛雪,眉毛淡却长,弯弯得宛若两片细细柳叶,轻轻一皱,便有西子捧心之美;更兼她一双眼睛生得秋水一般,水波漾漾,脉脉含情。
这些年,白吟霜性情大变,每每出场便是披红挂绿,一身富贵行头闪得人眼花缭乱,浓妆艳抹更是叫人看不出她原本的面目,说话又粗俗,行为又蛮横,在六宫贵人眼中她无异于市井泼妇,谁见她都要捏着鼻子退避三舍,全然忘记了她本来的面目。
饶是一同在王府后院里过了那么些日子的叶婉,也跟着一起忘记了白吟霜刚入容王府时,到底是何等的清风玉露之姿,一起鄙夷起她来。
这下,望着穿着简单素雅却不掩其秀丽清姿的白吟霜,不知为何,叶婉的一颗心,突然就慢慢提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曾几何时,她也曾视白吟霜为眼中钉肉中刺——有云予微在前,她总觉得,宁昭迟早也会被白吟霜这份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所以,她很早就想毁了她。
“你终于想起来了。”白吟霜端坐在椅子上,不复平日里粗俗随意的姿态,而是端正清正,脊背挺直,正如她在闺中之时。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挺了过来。
“你……”那些早就被遗忘在不知何处的记忆,突然就纷至沓来;叶婉猛然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未曾想过,那些她不曾在意的“小事”,原来真的会变成报应落在她的头上。
“你是来报复我的!”叶婉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了起来,她伸手指了白吟霜,清秀的面容几乎要狰狞起来,“你当初跑到我这里来,要跟我合作,就是为了陷害我,就是为了今天!”
“是你要害我!”
“不对,不对,”叶婉恶狠狠地看着白吟霜,不可置信地摇头,“明明是你布下的局,你的用心最险恶!你才最有罪!凭什么……凭什么你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