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杨宏成此时心意都看不出来,那今日她这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
杨宏成心痒难耐,只觉得浑身有上百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血肉,让他坐卧难安,心旌摇曳。
曲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一直跟着本宫,自是知道本宫为人。陈公子突然闯过来,本宫不想办法打发他,难道任由着你在外面同他起了冲突吗?”
良贵妃怎么会突然成了这个性子?
见杨宏成果然上钩,她却又矜持一笑:“公子进宫来是为着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若是在本宫这里耽搁了,恐怕太后娘娘会生气的。”
“这冰天雪地的,公子冻坏了吧?”曲妙看向思圆,嗔怪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劲儿了?公子冻成这样,你也不送个手炉。”
“娘娘。”她低声唤道,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一直未曾抬头。
杨宏成笑着接过,手炉的温度刚刚好,可杨宏成仿佛察觉到了曲妙残留在上面的体香,顿觉浑身都被点燃了。
“奴婢不敢不领情。”白芷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奴婢只是恨自己不好,不能保护娘娘。”
曲妙静静地瞧着他,却也不怎么说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了手中的百合花纹样的掐丝鎏金手炉给思圆,吩咐道:“给公子送去。”
曲妙却只是弯唇笑道:“公子一向最是孝顺的。”
杨宏成见她这般,便知这女子是在有意吊着自己。
云予微有个忠心的好丫鬟,可惜,太忠心了。
杨宏成顿时心情大好,对万如意也和颜悦色了起来:“走走走,赶紧去给母后请安去,母后可该等急了。”
她自上而下地瞟了杨宏成一眼,眼神缠绵缱绻,虽还未说话,杨宏成见她这眼神,身子先酥了一半。
白芷在外面站了半晌,也没有加一件衣裳,早就叫寒风给吹透了,整个人宛若掉进了冰窖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凉的。
可在行宫时,云予微的性子是何等情形,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就性情大变到如此地步呢?
杨宏成恍然大悟,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笑:“多谢皇嫂。”
正心中有些不安时,杨宏成却突然回头,露出手中的手炉同她晃了晃:“多谢皇嫂的手炉。”
万如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懂事给感动得热泪盈眶,自然是急忙伺候着他离去。
曲妙含笑地望着他。
美人一笑,恰如鲜花绽放,尤其是在这寒冷冬日里,越发显得可贵。
“娘娘……”白芷轻轻唤了一声。
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才好。
“傻丫头,”曲妙染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白芷的脸,留下了一阵酥麻的微痛,“这些都没什么。”
“本宫只希望着,等到真正需要你保护本宫的时候,你能也如今日一般,毫不退缩,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