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彭清音,宁昭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
秦惜时看着他的神情,到底有些落寞——这大概就是帝王吧。虽然对云予微一往情深,但在这深宫之中,那么多的女子百媚千娇各有所长,有旁人在他心中也占了一个小小位置,恐怕也没有那么难。
只是……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秦惜时的神色一下子哀伤了下来。
宁昭见她如同一朵开得正好的花一下子被霜打了一般,也猜到了几分她心中所想;原本秦惜时怎么想他,他都无所谓。
可在他看来,比起他,秦惜时应当同云予微更亲近才对。
——秦惜时是云予微的娘家人。
而他不愿意云予微的娘家人对他有什么误会。
于是,宁昭解释道:“彭清音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曾同她有些交易。”
“她为我所用,我自然也要护她周全。”宁昭道。
只是护她周全,都护到人肚子都大了?
秦惜时的心一时间酸溜溜了起来,只是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在宁昭的眼里,她是他和云予微的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安南王送她入宫,虽然仓促,却也是告知过她一些关于云予微的性格和习惯的。
秦惜时摇了摇头,神色淡然:“陛下政务繁忙,该好好歇息。”
“六宫之事,当归皇后全权处理。”宁昭任由曲妙在他面前哭闹了一会儿,便觉得不耐烦了起来,“皇后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
秦惜时心中又是苦涩,又是高兴——苦涩的是她自知此生她在宁昭面前都无机会,高兴的是,宁昭大约始终是个深情的人。
前朝的大臣们意犹未尽地离去了,宁昭还没喘口气,果然应了秦惜时昨夜所说的,曲妙一大早就候在养心殿外等着来告状了。
这一场架吵下来,以宁昭摔了折子而告终。
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何等深情,又何等残忍。
她不甘心只是当一个影子,她想顶着云予微的名头,活出她曲妙的精彩来!
“陛下!”曲妙睁大了眼睛,满眼是泪,“陛下当真毫不顾惜同臣妾过往的情分吗?!”
安南王在京城中倒也老实低调,不曾做过什么逾越的事;连上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时地递了告病的折子,一副不愿参与京中政务的样子。
他是真的只把她当做妹妹来看。
“让她进来吧。”宁昭冷笑,他倒是要看看,曲妙到底想要怎么办。
外头虽然看着皇后娘娘恩泽甚重,其实……
夜已经深了。
偏偏这个时候她机灵得很,一见大臣们告退,立马一副关爱陛下身体健康的模样,端着汤蛊就要往里进。
秦惜时的内心在翻腾,面上却终究冷静了下来,她幽幽地看了一眼宁昭,没有说什么。
秦惜时也并不说什么,任由宁昭自行去找地方睡觉,也不吩咐宫人伺候。
除了大婚后那几日,其实陛下来凤泽宫,都未曾同娘娘住在同一个房间。
“这几日我会多照看长乐宫那边,不会叫她真的受了委屈,不会耽误了陛下的正事。”秦惜时道。
她求不来,也不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