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从知道了曲妙并非云予微后,一颗心总算落在了实处——曲妙虽然行事不检点,也非常不得她喜欢,但她不用再担心,曲妙会跟云予微一样,闹出更多的幺蛾子1——更重要的是,云予微是坚决站在宁昭那一边的,她那一身令人赞叹的本事不能为己所用,便是捅向自己的刀!如今,这把刀已经毁了,她太后怎么能不高兴!
可事实证明,太后高兴得太早了!
“杨盛平那个混蛋不是说,云予微已经死了吗?!”太后面目狰狞,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桌案上的杯盏被她一股脑地扫落在地,太后气喘吁吁。
“太后,身体要紧!”拾彩和拾绘哭道。
太后冷笑:“你们还知道要提醒哀家在意身体,那怎么做出一件件的事,都想着要把哀家气死呢?!”
“现在你们俩若是不能把这几日的事原原本本地讲清楚,哀家也容不得你们了!”
“是!”
慈宁宫里惊涛骇浪,而寿康宫里更是鸡飞狗跳。
“不可能!不可能!”曲妙望着来宣旨的德福公公,拼命地摇着头。
“曲氏,”德福公公望着这个几乎已经快要疯魔的女人,却是连半分怜悯都生不出来,“你胆大妄为,竟敢顶替贵妃身份,在宫中肆意妄为,这乃是欺君之罪,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陛下仁慈,不祸及你亲族,你还不谢恩赴死,还敢在此大呼小叫!”
“凭什么!凭什么?!”曲妙声嘶力竭道,“胡说,这都是你在胡说八道!”
“我就是云予微!你休想用三言两语就定了本宫的罪!”曲妙的眼中闪烁着些许狂热,她猛地扑了上来,德福公公却是轻巧地朝后一退,任由她扑倒在地,“你是不是皇后的人!本宫就知道!定然是皇后忌恨本宫要生下陛下的第一个皇子,才指使你这般陷害本宫!”
“德福公公!皇后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你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德福公公望着曲妙的目光中掺杂了许多不可思议——到了如此地步,没想到这曲妙竟是还不肯承认。还敢如此攀咬皇后!
“曲氏!”德福公公冷脸斥责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看你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曲妙却不曾被德福公公这气势所震慑,反而更加气焰嚣张,她伸手抚摸着肚子,突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妩媚的笑,“德福公公,本宫劝你还是弃暗投明得好。本宫肚子里怀的可是陛下唯一的孩子,乃是最尊贵的人,陛下即便对本宫有怨,也不会对我们的孩子下手的。”
“公公,是帮一个无所出的皇后,还是帮我肚子里的贵子,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曲妙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抚摸着依旧平缓的小腹,她努力地挺起腰,试图做出孕妇的姿态。
她如此这般,连德福公公都有些可怜她这点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