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班级里每个人对考试的态度都不太一样。

最淡定的是杨琳，她每次考试成绩几乎都能拉开第二名二十多分，她需要对位的是年级里其他几个从偏远地县选拔特招过来的尖子生。

然后就是最后十几名无所谓，窦得才就算是其中一个，以铁路中学的升学率来看，他们不出意外的话全都会成为高考时候的大分母，随后会学习一门手艺，之后参加工作成为整个庞大的社会机器中的一颗螺丝钉。

而最重视和最关注自己学习成绩的其实是整个班级前十名左右的学生，高考扩招之前，铁路中学这两年的高考录取率大概在10%左右（含专科），他们这些人理论上都有去争取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因此每前进一名对他们意义重大。

因为按规定老师不能监考本班学生，所以在老曲不在的情况下好几个学习差的学生直接睡觉，监考老师也乐得轻松，只要他们不说话随便怎么样，仿佛他们就不是自己的学生。

应试教育，很难照顾到后四分之一梯队的孩子，哪怕是在三十年之后这部分孩子的境遇依然没有太多的改变。

除了老曲和江红芍以外，方子奇在老师们的眼中基本也是被放弃的那一部分。

考试一共分两天，第一天是文科+英语，文科本来就是方子奇的强项，不过老曲在试卷的解围整了个小活，给出了一道加分题，题目是写出你知道的最伤感的句子，10分。

方子奇本来想随便写几句话，但是落笔前他偶然扫到了靠在墙角监考的英语老师江红芍。

这位29岁的少妇穿着她那身红色的毛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教案，一缕青丝垂下她抬手把发丝挽到耳后，初冬的阳光穿过窗旁的一棵松树照在她的侧脸有一种温暖宁静的美。

江红芍的形象莫名的和记忆中的那个已经模糊身影慢慢重合，方子奇前世的一些回忆在脑海中闪现。

鬼使神差的他提笔在卷子上写了几十个字。

第二天，数理科考试，这个是检验方子奇一个月成果的时候。

物理和化学方子奇感觉非常好，因为这两门课的学习是有连贯性的，基础公式背熟之后做题几乎是一通百通，方子奇甚至认为化学卷自己有满分的可能性。

数学考试本来是他准备最不充分的一项，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把所有的解题模型都整熟悉，但是偏偏这次卷子的绝大部分都非常简单，都是以基础知识为主，方子奇熟记了相关公式以后小型的填空和选择几乎是秒答，大题上虽然还不能提笔就解出来，但是基本思路和解题环节基本都能铺满。

不过最后一个道题非常的难，而且整整占了15分的高分，从解题的动作就能看出来，大部分成绩还不错的学生都卡在了这里。

作为高一上半年的期末考试，老师命题自有其含义在，大量的基础知识命题主要是考察学生的基本功是否扎实。

但是为了防止题过于简单在尖子生内分不出高低分，一般每个科目都会留一到两道的超纲题目作为“拦路虎”。

不过方子奇发现这竟然是一道定积分题型，利用高三和大学的相关知识可以直解出来。

思考了一下，方子奇还是把题给做出来了。

考试结束后，好多出考场的学生都在议论着这道题。

“哎，萍萍，你最后一道大题做出来了吗？”数学考试结束后苗妙妙特意的找到她同桌柳萍对答案，这种小心思落到方子奇的眼中有些过于的浅白了，柳萍平时的成绩只是中游，正常情况这种超纲题和她对卷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苗妙妙只不过是想显摆一下罢了。

“没，最后一道挺难的。我就剩10分钟才做到这题，一笔没写。”柳萍的答道，她性格上有些小心谨慎，提起考试心里不是很有底气。

“哎呀，也不错了。最后一题我也就只解了第一个问，对不对还不知道呢。你把前面的题都做了比一个小时就停笔的人强多了。”苗妙妙说完还用眼睛白了一下窦德才和方子奇这边。

这窦德才是在数学考试一个小时的时候就停笔了。

原因很简单，窦德才的选择都是靠丢纸团猜数随机写的，填空题则是干脆随便写一个感觉像的数。

连蒙带猜的勉强写完填空和选择，窦德才6道大题就只蒙了第一道，其他的完全做不出来。

如果苗妙妙在别的地方嘲笑窦德才，他肯定会怼回去，不过关于考试，窦德才完全不搭理她，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能认清自己也是优点，总比什么都不会但是瞎写一通要强。”苗妙妙看窦德才不说话又怼了一句。

这次她矛头指的其实是方子奇，因为交卷的时候她偶然瞄到了方子奇的数学卷填了满满当当，就连自己只答出第一个问的最后一题也写满了。

苗妙妙下意识的认为方子奇是乱写一通凑数的。

不想和小女生争辩，方子奇转头直接离开，根据他自己的估计，本次考试他分数上的进步应该很大，保守估算应该考到班级前三分之一的名次是没问题。

这样无论是老曲、老妈那边应该都能过关，寒假的时候自己的自由时间应该能更多一些。

前一阵子他消失一个月，杂志和货站那边已经开始运转的不顺畅了。

不过方子奇的想法和实际情况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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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老曲教研室的门被敲响，教数学的冯老师拿了套卷子走了进来。

“老曲忙呢？卷判的怎么样了？”冯老师进来打过招呼后随手带上了门。

“老冯来了，我这就剩这点了，有事啊？”老曲把批卷的红油笔放下，给老冯拉了个座位。

“有事，有个叫方子奇的学生是不是你们班的？这是他的数学卷子。”老冯把手中的卷子铺在桌子上。

“怎么？考的特别不好？”老曲第一反应是方子奇又考砸了。

“正相反，考的太好了，你看看这。”老冯用手把试卷展平露出卷头的分数。

14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