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甫剑上本来溅满了鲜血未曾擦去,听到冯止的调侃脸色瞬间变红,显得血色都淡了些。
猎户终于在一片深林中发现了血迹,赶忙追了上去,而受了重伤的王纪背靠在树干上,整条裤腿都绑在胸前用来止血。
他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本就跑不快,自己的血一直流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追上杀掉,所以边走路边包扎,等不流血后再原路返回,这样能够拜托追兵,方便自己活着回去报信。
磕磕绊绊的在树上下来,“嘶~萧仲甫,你个龟儿子,竟然敢骗老子,迟早把你千刀万剐。”
太阳也逐渐落了西坡,残阳下王纪艰难的向着大营走去,人影拉的老长。
“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是,班头,血迹到一处就突然消失了,小人无能,愿意接受责罚。”
冯止看着猎户滴汗的衣服,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此时责怪也毫无意义,便开口道:
“责罚的事回去再说,现在开始好好听林队长指挥。”
猎户头埋的更深,羞愧的应了声是便归队。
冯止走到林震高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林队长记住我的话了吧?重复一遍。”
“丑时于营东放火,趁乱袭营,寅时撤退,不得有误!”
冯止点点头便离开,在杨贵强面前停顿一下,杨贵强点点头,他知道给他单独下的军令,那便是监督林震高必须执行,若有违抗,那便是……
远处秦缵勋一口大嗓门说道:“我知道,放心吧,时辰都记得了,若误了事,不需你说,老子直接自裁于此!”
“七叔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若此事能成,那此功上报朝廷后,估计您的游击任命也该下来了。”秦书竹郑重说道。
秦缵勋手指不自觉颤动一下,哈哈大笑道:“什么游击参将的,你七叔这些年打仗倦了,早就想退下来逍遥一下,我整日在成都府跟一两好友饮酒,日子甚是快活!
这次听说侄女你来了,我这个当叔的怎么不得见见你,没成想又跟你来剿贼了,哪想过再立什么功。”
秦书竹知道这位叔叔多年战场厮杀,回到四川没待在石柱,却在成都府置办了处宅子,退隐之意明显,便不再多说什么,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残阳下,萧仲甫浑身溅满鲜血,身上也被划出多处伤痕,脸上的刺青处,正巧被一道伤痕覆盖,正是他自己把自己划伤,为了不引起怀疑。
一手中提着徐蛟的头颅,血液滴答滴答的流了一路,另一只手携一只头盔,头盔的样式和盔顶上的缨枪都说明着此人的身份。
背后不远处,已经熟记地图的十人在冯止带领下走走停停。
来到营寨门前,守门的流贼见到伤痕累累的萧仲甫,一时间有些愣住,明明走的时候是一整队,回来却只有一个。
“汇报给掌盘子老爷,官军参将的脑袋被我砍了。”萧仲甫说完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