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俩口住小间,陈明铁跟他大姐和小妹住大间。
后来他们渐渐大了,再混着住多少有点不方便。于是陈明实干脆自己动手,在大房间的中间垒起了一道墙,把其分成了两个小房间,陈明铁一间,两姐妹一间。
后来大姐出嫁了,另一间就由陈明英独享了。
陈明铁
虽然房间都小了点,可最起码各人都有各自的房间,陈家这样的住宿条件,是很多人家都很羡慕的。
这主要得益于陈家的人口少。
像人口多的人家,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就像队里人口最多的那个钱家,那住房才叫紧呢。
小姑子竟然跟已经成家了的哥嫂住在一间屋里,虽然这个小姑子年纪不算大,十几二十的大小伙儿没地儿住,跟老爹跟老娘挤一间屋。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是只有钱家才有的,只是他家比较典型罢了。
拿水桶打了整整两大桶热水倒进大大的木头澡桶里,又倒了两桶多凉水,摸着水温略有些偏热,陈明铁就停手了,冬天洗澡,水烫一点更舒服。
而且天气冷,水温烫一点才不至于很快变凉。
现在洗澡就等于个人来个年底大扫除,陈明铁奢侈了一把,全身上下都用洋皂抹了个遍,然后再用丝瓜筯用力搓洗了一遍,直到浑身的皮肤变红才罢手。
然后再整个人都缩进热水里那么一泡,嗬,真舒坦!
他一直泡到水变得微凉才不得不起身穿衣。
要不是怕着凉,他都想在澡桶里睡上一觉了。
穿上干净的里衣,他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一股洋皂特有的清香,这样肯定会不熏着秀兰跟孩子了。
至于头发,他前几日刚打剃头匠理过,比板寸还短的头发,毛巾随便擦两下就干净了。
把澡桶里的脏水打掉,然后又用清水冲洗干净,陈明铁就把场地交给了他爹。
而他自己,则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秀兰没有休息,正就着油灯在打毛衣呢。
“秀儿,你这眼睛还要不要了?”
陈明铁上前一步,抢过她手里小毛衣,很是生气地说道,不过他理智还在,还记得把声音压低,怕把那两个小魔星给吵醒。
秀兰可不怕他的冷脸,扯扯他的胳膊,软言软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的,像这种平针,我闭着眼睛都能打的。
天天待在屋里什么事都不干,实在是太难受了!”
“难受也不能打毛衣啊,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娘说了,月子里不能太用眼,不能太劳累,否则的话,以后有得你受的,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陈明铁被前世秀兰那病歪歪的样子搞怕了,现在特别紧张她的身体。
现如今,他把她娘的话都当成了圣旨,因为全家人当中,也就李桂芳生过四个孩子,坐过四次月子,说起来,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
见了这样认真,秀兰很干脆地服软了。
只是,她吸了吸鼻子,然后仔细看了看陈明铁的脸,然后摸了把他的头,问道,
“你是不是洗澡洗头了?”
陈明铁点头,“刚跟爹清猪圈来着,弄得身上臭烘烘的,怕熏着你跟孩子!”
秀兰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嫉妒得不行。
坐月子也快二十天了,别说洗澡洗头了,就是刷牙,她婆婆也紧张得不行,非说牙刷的毛太硬会伤了牙,只准她轻轻刷几下,晚上甚至只让她用水漱漱口就完事了。
她现在是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坦,身上粘的,头发馊的,嘴里也有味了。
现在看到陈明铁一身清爽地坐在床沿上跟她说话,她实在忍不住了,哼哼唧唧地来了句,
“我也好想洗澡啊!身上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