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嫌弃抄手游廊过去的功夫长,直接从天井穿过去,若娴整个人都蒙了,她自来喜欢疏朗宽阔的院子,天井只四角种了花树,这下子,她被胤禛这么抱着,满院子的人都瞧见了。 进了正房,胤禛喊了声“白茶”,等若娴从胤禛怀里钻出来,人更傻了。 从进门起,右侧多了一串珠子,珠子不大,各个小拇指大小,连成长长的一串,绵延到落地罩里头去。 珠串每一步间隔,放着一个好看的红木雕花嵌螺钿匣子,头先一个不过掌心大小,越往后,匣子越大,一模一样的匣子,逐个放大了给她瞧。 若娴不明所以,胤禛温言道:“打开瞧瞧。” 若娴立到玫瑰椅跟前,捧了头一个匣子瞧,金锁片打开,里头是一式五个嵌粉碧玺的生肖戒指,五个胖胖的小动物,憨态可掬,捧着精致的粉碧玺,好看极了。 花盆底迈开一步,是高几上的第二个匣子,掀开来,是一对儿水头极润的红玛瑙镯子。 若娴回身看胤禛,胤禛芝兰玉树的立在八角玲珑宫灯旁,笑容清俊温朗:“七夕的时候,因着往塞外去了,不曾给你过,今个儿一并补给你。” 若娴缓慢转身,继续开匣子,古人曾有步步生莲,她一步一个匣子。 这些个东西,自是贵重的,只在若娴心里,如暖流一般涌动的感情,却不是因着匣子里的贵重,因为这里头的每一份东西,都是她无意中与胤禛提过的家常话。 从前她带了个红宝梅花戒指,她随口说过,若是有粉碧玺戒指配了衣裳倒是相宜。 镯子她有好多对儿,羊脂白玉的,翡翠的,淡青,浅绿,豆绿,墨绿,蜜蜡的,不知多少,红玛瑙的也是有的,只那个是扁的,若娴随口说过,她的手腕肉肉的,要带了圆条的才好看。 若娴走一步,就想起一幕自己与胤禛说过的话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与四阿哥相处了这么久了。 三年好似一转眼就过去了,可这会儿一幕幕回想起来,她心潮汹涌的不像样,四阿哥要很细心,很有耐心,才能记得她说的那些个琐碎事儿。 自来男人哪儿有记得这些的?莫说是红玛瑙镯子是宽的还是扁的,便是能分蜜蜡,翡翠就极难得了。 女人在他们皇家不过是个生孩子的物件,高兴了,赏些东西下去,不高兴了,扔到院子里,管她是死是活? 若娴一边开匣子,一边往里走,不知不觉滚了泪。 胤禛原负手而立,与若娴隔着几步距离,含笑看她开匣子,待觉得不对劲儿时,长腿一迈,几步到了若娴跟前。 双手落在若娴肩上,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厢房里的事儿,吓着你了?” 胤禛目光沉沉,他早该想到的,将“小表妹”带到厢房去,便是为了威慑,若娴这么被自己带了过去,约莫也是这样想着的。 他,吓着她了。 “并不是。”若娴抿着唇角,声音绵软沙哑:“妾身只是觉得,老天爷待妾身太好了,竟让妾身有幸,能伺候四爷。” 若娴不是没经过事儿的小姑娘,不是那种不惜福的,这样的夫君,几辈子都修不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烧了几辈子高香,能换来这样的福份。 若娴的眼睛很好看,水葡萄一样干净清透,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盈盈如秋水,胤禛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所有的保护欲都蒸腾上来,有些东西如何冷静,也克制不得。 若娴的匣子开了一半,人已经滚进了架子床里。 胤禛真的没想今日就同若娴圆房,原想着宋氏的事情了了之后,挑个最近的良辰吉日,万年历都放在他书案上头了,还没来得及划日子,不止这个,还有他让苏培盛预备好的大红帐子,锦被,加上那件珠绣的嫁衣…… 他预备着给她一个难忘的大婚之夜,从前年纪小的时候算不上,最多是跟着礼部走过场,这一回,四阿哥是预备着跟民间嫁娶一样,给她办得热闹的。 四阿哥一切算的好好的,唯独没算了的,便是自制力。 四阿哥也没想到,自己活两辈子,自制力在若娴跟前成了失控的野马。 若娴想着,第一回疼了,忍一忍便好了;可等到第二回,她控制不住的喊出声儿来,整个人如坠云端的时候,活了两辈子的她才知道,原来这桩事当真不是只有痛楚…… 当胤禛再来第三次的时候,若娴绵软成团,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如狼似虎了,最后两人都筋疲力尽,却觉得痛快淋漓。 四阿哥抱着若娴往净室去,心里有些后悔,这是若娴头一回,他这样,很容易伤了她。 只四阿哥也没想到,自己能逾矩到这个地步,两辈子在宫里学的修养身心,都不曾这样放纵过。 将若娴放进热气缭绕的浴桶里,四阿哥拿了绵软的帕子给若娴擦拭。 水珠落到若娴身上,瞬间滑入深处,引得人忍不住往下探。 若娴身子虽比从前好许多,但如此折腾,早就受不住了,人在浴桶里就迷糊着睡了过去。 四阿哥托着若娴的头,将她裹了出来,不好套了寝衣,直接套了一条西洋睡袍给她。 桃粉双喜纹锦被里,冒出一个粉团子一般的脸,双颊艳如海棠。 胤禛感觉到自己体内再次上涌的火气,极轻的在若娴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却仍旧觉得不够,还想要更多。 胤禛用力的攥了攥拳,对着若娴晶莹剔透的肌肤,酣然的睡颜,轻声说道:“你真是……要逼疯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