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娟秀的小字,蓝色钢笔书写。
“榕城,多种榕树,有榕城苏姓男子,家门前,有榕树两棵,榕城夏季,多台风暴雨,男子藏于家中,闭门不敢出,待风雨过,出门,忽见家门榕树下,挂女子尸骸,大惊失色,连忙报官,官差至,只见榕树如常,并无尸骸。男子百口莫辩,只能说,是自己多日不出家门,花了双眼!”
“第二日,出门,又见尸骸,置之不理!第三日,尸骸果然不见;第四日,却听家门口,有哭泣之声,又见尸骸,挂于树上,脸上带着血泪,男子似有所感,于是取铁锹挖树,果然见树根之下,埋女尸两具!”
“后榕城有传——树有精灵,怨咒显形!”
“6月9,李雪荣。”
林宴合上日记簿,抬头看了一眼孙志鹏。
随后转头大喊一声。
“老乡们,还在不在?在的话,吱一声。”
大厅里,安安静静,没人应答。
林宴无奈的转过头,看着孙志鹏。
孙志鹏也一脸的苦涩。
“一个人多危险嘞,他们跑得出这里,跑得出老城区吗?来都来了……为了家里,怎么也得拼一把!”
而就在这时,林宴后面的屏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林宴一惊,一把夺过李磊手里的火把,连忙转头。
随后三人看见的是一盏煤油灯,从屏风后面,探了出来。
提着煤油灯的,是一只张着老年斑,青筋暴起的手掌。
接着,一个老人,穿着蓝灰色的工装,佝偻着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老人的头上,还带着蓝色的脏兮兮的工装帽。
在看见林宴他们后,老人干瘪的脸上,神情更阴沉了几分。
“我说后院的榕树精,怎么又叫了,果然是来了生人。”
“又是接黑活儿的“人蛇”?”
“你们这些低等公民,就是命贱。”
林宴神色同样阴沉!
倒是孙志鹏的双眼,忽然明亮,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腿不疼了,腰不酸了,又能动弹了。
他两步走到那个老人身边。
“老爷子,您熟悉这里?”
老人皱眉,瞥了孙志鹏一眼。
“这里是我家老宅。”
林宴则惊疑不定的看着老人。
“我们刚进老城区的时候,看见了因为风化,坍塌的高楼,老城区,被遗弃的时间,至少有一百多年……”
“你是怎么找到你老家的?”
老人瞥了林宴一眼。
从怀里掏出一张工人证。
“我爷爷带我来过这里,他小时候,还在这里住过。”
孙志鹏,则盯着老人掏出来的那张工人证。
“齐成钢,黑水市,第一钢铁厂,第六车间,高级工……五……五等公民。”
老人冷哼一声。
“偷偷偷,偌大的一间藏宝阁,都被偷空了,还来偷!”
“要不说,你们这些贱民,出生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这次又要偷什么?用不用老头子我,亲自把东西给你们送下来啊?”
林宴的眼睛一亮。
“真的吗?我们想要青花瓷……准确的说,应该是青花人骨瓷。就是黑白照片里,那个旗袍女人,手里捧着的那件瓷器。”
齐成刚,面色大变,苍老的脸竟然一下子就红了。
他睁大了双眼,瞪着林宴。
“你没有自尊吗?我从未见如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林宴微微歪头。
“你不想送?不想送早说啊……孙志鹏动手吧。”
孙志鹏一愣,但他很快明白了林宴的意思。
这个地方太危险,唯一可能帮助他们取得青花瓷,还能送他们出去的,只有这个老人。
孙志鹏只挣扎了片刻,便咬着牙,一把夺过那个老人手里的煤油灯。
林宴则走过去,把手里的火把,怼到齐成刚脸上。
“打劫!”
“交出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