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城外有一间有名的寺庙,香火鼎盛,每日来进香礼佛的人都络绎不绝,四欢和二福并肩走在上山的路上。 “怎么突然想来这了,我记得你以前最不信这些了。” “可能是以前心中没有所求,现在有了吧!” “其实今日我也是想劝你回州府的,毕竟昨夜的事情毫无头绪,要是他们不死心又来,可怎么办。”二福很是担忧,四欢回头看了看跟在她们身后,落后两步的缕儿,余光又往别处扫了扫,果然有几个人从一开始就跟着她,缕儿却像没发现一样,应是李景欢派来的心中一阵繁杂,下意识隔着衣袖摸了摸袖里的东西,昨夜来的是谁,她心里好像知道了,却又不敢确定。 “没事的二姐。”到了寺庙门口,两人进去大殿,四欢跪在蒲垫上,身旁的小和尚递过来一个签桶,她闭上眼睛,她从不信这些,但如今跪在这里,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心安。 轻轻摇晃手中的签桶,佛像背后一只手掀开帘子,静静的注视着她,一支竹签缓缓落了下来,她睁开眼,小和尚将那支签拿起,递给四欢,那只帘子后已没有了人。 “此签意思难解,请姑娘跟我前去惠能大师处解签。”小和尚做了个请的姿势,四欢跟在他后面。 来到一处屋前,小和尚将签递给四欢,“姑娘请。”四欢伸手接过,像小和尚道了谢。 身后的缕儿本想跟过去,但看到二福立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便生生忍住了。 四欢推门进去,小和尚从外面将门关上,四欢看前面有一个大屏风,她往里走,绕过屏风,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和尚闭着眼睛坐在屏风后的桌前,他没有睁眼对四欢道 “施主请坐。”四欢对他福了福身,坐在了他对面。 “您便是惠能大师?” “大师不敢当,只是个上了年纪的和尚罢了,敢问施主抽到何签了?” 四欢将那只签拿出来,递给他,他接过看眼,呵呵笑了两声。 四欢有些摸不着头脑。 “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施主抽的这签倒是很应景啊。”四欢疑惑的看着他。 他扭头向左看去,四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此时正值已时将午,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人看不真切。 那人缓缓向四欢走来,待看清来人,她张了张嘴却忘了要说什么。 “谢容!”来人正是谢容,他静静看着四欢,嘴角带笑。四欢看他比那日她离开庆天时,谢容要瘦了很多,但他嘴角依然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 “你,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不想看到我?” “不是,只是…”四欢不知道怎么开口,突然想了起来,她从衣袖里拿出那张纸条问道 “是你留的纸条?”谢容点点头,“那昨日的刺客也是你?”谢容又点头称是,得到他的回答,四欢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说是怒意,却也夹杂着担心,和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走到谢容面前站定,生气的问道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琼州,为什么要去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 她的话未说完,谢容突然伸出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惠能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屋里一片寂静,她耳边只能听到谢容的呼吸声。 四欢伸手推了推他,谢容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反而紧了紧手臂,她听到谢容埋在她耳边轻轻的说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以前的声音。 四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你先松开。” 良久,谢容缓缓松开了手 “你来琼州干嘛?”四欢急急的说 “不是说了我想见你。” “你认真点!” 谢容皱了皱眉头,有些委屈的样子,他来琼州虽然的确有些事情,但是大可以让手下前来,他之所以来还是因为想见四欢。 “来打探消息,以调整益州兵线的防卫。” “你,入朝堂了?”四欢记得,谢容之前最是讨厌朝堂之事,所在他虽身份显贵,却一直没有任何实职,不曾卷入皇权争斗之中。 谢容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虽不想卷入其中,但从一开始就已身在局中,那有选择。” “益州兵防?你们要?”四欢试探的问 “即使北地的兵将勇猛,但庆天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 “是又要开战吗?” “从一开始无论北地还是庆天都没有想要真正停战的的想法,李景欢想直捣庆天,而庆天想收复失地,本就没有妥协的余地。” 无言,是呀!权利面前,谁会退让。 “你什么时候离开?” 四欢话音刚落,谢容就低下头不在说话 “这么想让我走。” “不是!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上山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跟着我,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别让人发觉。” “我派了很多人来琼州,都打探不到你的消息,我怕我会见不到你,我今日离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你。” “无论什么时候我等你。”听了四欢的话,谢容的眼神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神采。 “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见当我没说。” “我听到了。” “听到你还问!” 屋外,缕儿有些焦急,心道怎么还不出来。她扭头对不远处一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人颔首,很快消失不见。 扶桑看在眼里,那人消失后,她马上走到二福面前道“姑娘要不敲敲门,看看怎么里面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 二福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走到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四妹!” 听到声音四欢赶忙对谢容道“你快走。”谢容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四欢有气有觉得好笑 “谢容唐突了。”四欢不解的看着他,想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谢容突然把头低下,薄薄的嘴唇轻轻扫过了她的额头。如蜻蜓点水,似白雪落地,很轻,但却让四欢瞬间红了脸,等她回过神来,屋里只剩她一人。 四欢定了定心神,去把门打开,“二姐。” “你怎么这么慢,说了什么?”见四欢出来,二福问道。 “没什么。” “是吉签吗?”听了二福的话,四欢想了想,嘴角一笑道 “应该算是吉签吧。”她着一笑让二福一愣,二福感觉她笑的有些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