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庄文澈去教室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何似在低头刷数学题。
“你怎么一直在写数学?不换换其他?”
庄文澈将手上的政治书放在桌上。
何似在草稿本上的笔突然停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短暂的停顿之后,又继续了她的计算。
“不换换?”庄文澈又轻轻重复了一遍。
他想起这两天政治课上何似总是心不在焉,而且看着十分迷茫。
老师提问,她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画的一团乱麻的知识体系,低着头也不说话。
说完何似一时半会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感觉半侧的身子一阵僵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不用了。”
等待半晌收到冷冰冰的三个字,自是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又问了句:
“真的?”
“我这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庄文澈心想,他嘴比脑子都快,现在站在那里仿佛要受刑一般。
就在以为又会被拒绝的时候,何似取出了似乎早已准备好的课本,摊开放在桌上,望着庄文澈。
“你这是早就打算问了啊,页脚都折好了。”
“谢谢。”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或许因为被问得有些尴尬,用笔指了指了课本上标红的地方,连忙转移了话题。
何似也不知道为何,她在政治上也没有少下功夫,但成绩总是不见得上去过。
庄文澈顺着何似指的地方细细解释给她听,一直到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才讲完。
下午难得有节体育课,不过庄文澈因为一中午都在教室给何似讲题了,自己车祸留下的伤没来得及去宿舍给自己的换换药,只好选择在教室里待着。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愈发的后悔。
想到那天他和陆青临两人如果不在雨中飙车找刺激,就不会撞到人,还失去了自己亲手做的小猪伞。
话说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二节体育课了,第一节课上室内,第二次也没能去成,他可不希望自己一学期的体育课都打了水漂。
去办公室跟老师请好假后,就径直回了教室。
教室的门被上一届的学生打闹时撞得都有些变形了,每次开门的时候都会伴有刺耳的声音。
而在全班同学下楼去上体育课,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自然就显得更加刺耳。
庄文澈两只手捂着耳朵,用脚轻轻把半关的门轻轻踢开,免得吵到其他班还在上课的学生。
刚刚走进去,就看到了慌慌张张在座位上坐好的何似,有些惊恐地看着他,两个对视了两秒,庄文澈先开了口:
“你怎么没有去上体育课啊?”
“你也没有。”
“我身体受伤了,不太方便。”
“我也是。”
“哈哈哈是嘛,巧了。”庄文澈尴尬的笑了笑,他感觉何似是在学他这么说的,就迎合了一句,走回了座位坐下。
“真的,我没有骗你。”何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些什么,解释道:“我腿受伤了。”
说着准备掀起裤腿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不过没有等到庄文澈拦了她,伸出一半的手缩了回去。
虽然习惯性的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又觉得好像没有必要让他非知道不可。
于是整个身子就这么僵硬在了空中。
“好了好了,我信了,你纱布都要从桌兜滚出来了。”
顺着庄文澈手指的方向望去,桌兜里面有带血的纱布,还有蹭到一旁书上的,大概就是在刚刚同学都下楼去上体育课的那会在教室偷偷换的纱布。
何似连忙将纱布往里面塞了塞。
“这么短的时间换好的?你伤口还没有包好吧,我先出去,你重新包一下吧。”
站在教室外面的庄文澈,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无数个她为什么会受伤的可能,不过到头来因为何似什么都没说,他也就没有问。
何似将换过带血的纱布缠的严严实实的才扔进后面垃圾桶。
整个人看什么起来还是不太自然,特别不自在的感觉。
“你……真的没事?”庄文澈看着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可能最近没睡好吧……没事。”
很显然,这是一句搪塞的借口。
“拿湿巾擦擦吧。”庄文澈递过一张湿巾。
何似这才看到自己手上还残留的微弱的血迹,“谢谢你。”
“你都谢过我好多次了。”
何似浅浅地笑了笑,不过一下子就朝着桌子栽了过去。
“何似!”
“没事......”何似声音极小,几乎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听却不见什么声音,还想要试图重新坐好。
“我带你去医务室。”庄文澈抓过她,将她背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何似的胳膊特别细,整个人几乎像纸张一样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