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病房的时候,白常的嘴唇发白,整个人憔悴的躺着,眼睛里没有光,空洞,又害怕。
“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贺阳一顿手忙脚乱。
“报警吧......”
“嗯?”
“大夫,报警吧......”白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继父,许抑,多次对我实施殴打虐待,验伤证明我名字在医院可以查到,不行我家里还有纸质的......”
沉默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病房中。
没有多久,警察就到了,询问了白常一个多小时,才出去。
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何似端了热水,用热毛巾帮白常擦拭着身体。
白常的身体上都是淤青,新的旧的全部交叠在一起。
白色的毛巾从伤口处擦过,白常的脸色十分不好,毛巾上留下了遮瑕一般的东西。
“所以上学期你因为化妆被叫走,是因为这个?”白常身上的疤看着都令人胆战心惊,何似都无法想象她这么久都怎么过来的。
“不能天天带着伤......”白常艰难的说着话。
“没事没事,你难受就不说了,我给你倒水。”何似抹了抹眼泪,给白常倒了水,插了习惯端到白常面前。
将白常揽进怀中,看着白常将水喝下。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白常浅浅的笑了笑,试图安慰何似。
“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刚刚已经说了很多了。”何似拿来一旁的粥,喂白常,“我们先吃点东西,一会再休息休息。”
这个案子破除的比想象中要快,白常提供的证据很充足,线索也很多。
这期间,白常只是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躺着,不笑不哭也不说话。
贺阳看着自己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白常却没有一点点的好转。
最后一晚上,贺阳没有睡着,一直陪着白常。
他知道白常也没有睡着,自从这次见到她后,她几乎就没有睡过几个小时。
只有在天快亮的时候,白常才会难得的眯一会。
贺阳走的时候,悄悄给白常留了一笔钱。
而在贺阳走后的第二天,何似他们再去看白常的时候,白常已经悄悄转院了。
她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帮我转告贺阳,他借我的钱,我一定还。
“给贺阳寄过去吧。”何似说道。
“嗯。”庄文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太突然了,谁能想到呢?”
“也不一定。”
“嗯?”
“白常上学期,被抓到了她在厕所化妆,我那天在巷子里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脸上还有没有抹均匀的遮瑕,她一直在遮身上的伤疤......”
何似看着空荡荡的床位,回想着有关与她和白常为数不多的交流,“怪我忽略她了,她也许向外界求救过,可是没人在意过......”
“这不能怪你,谁也想不到的。”
这场意外将整个寒假掀起了一次难以抚平的海啸。
“喂,姐姐,你都发呆一早上了,想什么呢?”沈骆在她面前蹦来跳去的。
他几乎每天都会跑过来找她,不过她这几天的闷闷不乐被小孩都察觉到了。
“我想这个寒假完了就没办法天天欺负你了,让你这个小家伙逍遥法外,又去祸害别人家的小朋友。”何似说着用手指勾了勾他软软的鼻子,站了起来,“快回家吧,今晚要过年的。”
庄文澈回来看到沈骆在这里,给他了一个脑瓜蹦儿,被沈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是不是找打?”
沈骆捂着脑门,找准时机给他肚子上来了一拳就跑了。
“你小子下次不许来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火锅店不营业,何似也打算帮忙干点活就回去。
“何似,你帮我看看我今早写的数学卷子,我导数极值这里还是不太会。”庄文澈找了个桌子,坐下来,拿出自己数学卷子,“我觉得我的推导过程天衣无缝,为啥和答案不一样。”
何似擦了擦手,坐下来,拿着卷子开始看。
她从笔袋里面拿出红笔,“你看这里,你第一步求导这里不对,这个是复合函数,你要分开求导再带回去的,还有,你没有求x的取值范围,x在分母上,它只能取大于0的值,所以你后面求最值这里的情况就多算了一种,而且你看题,这个是求最值,不是极值。”
“但是就算x要大于0,这一种情况还是要分类讨论的。”
“那你看......”
两人就在这里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数学题,庄文宇什么时候坐在旁边的都没有发觉。
“地理笔记昨天的我已经整理好了,你今晚回去记得背。”庄文澈将厚厚的笔记本递了过去,一转头,看到旁边的庄文宇下了一跳。
“你有病啊!”庄文澈人都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半天了,你听课太投入了,没发现而已。”庄文宇玩着手机,也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