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澈的嘴巴似乎被牢牢地缝住了,缝地死死地,别人所说的一切,在他那里更不掀不起一点波澜。
以前庄文澈自负的认为自己可以的时候,即使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庄文澈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如今认为自己不行的时候,也没人可以说服的了他。
哭不可怕,沉默才是。
傍晚时分的天空,有些阴森森的,整个世界都显得十分压抑。
庄文澈躺在床上,还打着点滴,头望向窗外的方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才到九月份中旬,庄文澈整个人都已经憔悴了一大半,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在高三第一个被压力打垮的人会是庄文澈。
外面窗台上,不知道的是谁放在外面的塑料杯突然被风吹倒了,窗外的树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几乎全部变成了黄色,一片一片的往下飘着。
时间好像是突然迈入到了秋天一样。
“好点了嘛?”何似问道,她看着庄文澈,不过庄文澈没有看她,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庄文澈的视线一直在窗外,从来没有变过。
王晓和他们说,庄文澈已经这样一天了。
“嗯。”他微弱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上空环绕了一瞬,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你明天会来学校嘛?你不来我地理都没人教我了。”
“还有别人。”庄文澈没有看何似,声音还是淡淡的。
“那你来不来?”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了啊。”
庄文澈踏入教室的时候,班里已经来了大多数人了,何似看到他进来,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换座位了,他们已经被调到了第三组最后一排的位置。
大多数人低着头,一边啃着食堂买来的包子或者饼,一边看着英语单词。
早读是英语,估计是老师发话又要听写了。
他坐在座位上犹豫了半分钟,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
看着时间向前跑着,他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英语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教训他“生病了是不是就不高考了?”的场景,不觉冷笑一声,自嘲一般。
“笑什么呢?还有十分钟,考考我,一会听写。”
庄文澈接过何似递来的英语书,从第一个单词往下问着,算在他的意料之内吧,何似没有一个拼对,都要他拼三四遍何似才让他过。
“你这太明显了。”
十几个单词过后,庄文澈实在忍不了了。他看出来何似是故意的了,作为英语全年级第一的何似,这些单词对何似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你问你的。”
听写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果然不出所料,何似全对,庄文澈对了何似问他的十几个,还有自己记忆里面迷迷糊糊记得的几个,压着线逃出了英语老师的黑名单。
“厉害啊。”陆青临在那里拿着庄文澈的英语听写本尬吹着,“不复习都对那么多。”
“......”
这些天来何似,陆青临还有柯处安献殷勤式的关心,庄文澈全部看得到,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叫实力。”
这句话已经好久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了,虽然今天语气听着挺平淡,不过却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看到了些希望的火苗。
对着庄文澈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陆青临和何似两人还是可以和他嬉皮笑脸的叨叨个一天,仿佛庄文澈这么多天没有说的话,全部分给了他们两个。
风慢慢的吹着,陆青临拉着庄文澈,从教室到宿舍短短的距离,他都絮絮叨叨了一路,讲着些有的没的。
回宿舍的时候,踏入的半条腿都要再出来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也没有管庄文澈到底听没听进去。
“今天心情不错啊。”柯处安已经回宿舍了,刚刚往盆里到了热水,准备泡脚了。
“我最近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吗?”庄文澈笑了笑。
“是啊,吓死人了。我感觉何似和陆哥心理承受能力太强了,要我我都吓哭了,你都没发现你前段时间回宿舍我都不敢和你说话嘛。”
“泡你蹄子吧。”
开心的时光被捅出一个口子后,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被打入冷宫的题还是得重新捡起来,熬夜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冒出来的痘痘,没有一个不在说明这压力是个什么。
“好难啊。”
柯处安坐在床上,拿着本语文书背诵着,小台灯在床头发着微弱的光,照着被他写的密密麻麻的书。
“背不下嘛?”庄文澈合上数学大册,深吸一口气,感叹道,“没有关系,我现在也要上去背政治了,咋俩一起吧。”
“好啊。”柯处安重新做好,“什么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