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着那晚坐在躺在楼顶,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吹着不知道那个方向来的冷风,他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只要一个转身,自己就解脱了,就再也不需要听蒋楠没日没夜无休止的唠叨,无休止的宣泄。
比起孩子,他更像是一个垃圾桶。
如果那晚庄文澈和陆青临两个人没有上到楼顶来,疯了一样地喊他,他现在都不知道已经在什么地方了。
他羡慕极了那俩个小子,他拼了命的融入他们的圈子,试图在他们的圈子里面找寻可以找得到的快乐。
“安安,今天怎么洗了这么久?”
蒋楠的声音将他拽回了现实,他关掉花洒,“好了。”
他坐在桌子上,还没有坐在宿舍的桌子前自在。蒋楠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你再看一个小时的书,十一点准时睡觉,今天周六,就不要熬太晚了。你可得给我争口气,你爸找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学习可没你一半好。”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我要写作业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一个人这些年拉扯你容易吗?你就不能替妈妈想想吗?你爸就不是个好东西,当年把咋俩丢下,你现在才多大就已经不听话了......”
“哦......”
所有的争吵都会是以他的妥协来结束。
第二天下午,他趁着蒋楠洗澡偷偷背着书包去取了快递,然后跑到公交车站,回了学校。
来的时候,庄文澈意外的来的特别早。
“老庄,你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早?”
“陆青临他把爸今天公司有个会,就老早送他过来了,我就是个蹭车的。”
“哦哦。”
“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为了早早取到快递。”说着将取到的快递掏出来,在庄文澈眼前晃悠了几下。
“那你昨天下午回去不就可以取嘛。”
柯处安脸上的笑停了一下,不过立刻又恢复了,“要你管。”
上周的事情柯处安将其渐渐放到了一边,每天晚上回来都会织上半个小时的包包。
快递到的时候还送了一个香囊,那个香囊柯处安为了防止香味在送到的时候没有香味了,包在袋子里面,让庄文澈和柯处安两个人闻都不闻一下。
“柯总,你至于嘛,我就好奇看一下,又不会抢走。”庄文澈实在受不了柯处安像盯贼一样看着他了,“亏你一个学理的,竟然觉得包住香味就不会丢。”
“你管好自己。”柯处安通常会这么说。
第二天早上,庄文澈那种看不到誓死不罢休的精神促使他早早起床,视图看看那个小子藏着的香囊,结果下床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做噩梦的柯处安。
柯处安一个坐起,吓得庄文澈最后一个梯子踩空,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就这样捂着屁股走进食堂,再走进教室,嘴里还一刻不停的说着自己再也不要做这种缺德事了,主要还没做,报应都来了。
不过走进去正要和何似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发现何似头上裹着纱布。
“何似!你头怎么了?怎么回事,还包着纱布。”庄文澈也许也是一激动忘了自己刚刚伤的是屁股,把书包扔到桌子上就打算坐下来。
结果屁股刚刚挨到凳子,就弹了起来,然后又狼狈的捂着屁股回来了。
“你说我,你屁股怎么了?”何似和陆青临两人实在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长话短说,今天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呢?”
“我这周给沈骆补课的时候,他爸妈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沈太太一气之下就随手抄了个东西扔,没想到就砸到这个刚进来的我的头上了。”
“严重吗?”
“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我感觉他们可能要搬家了还是什么,我这次也没有见到沈骆,估计我的工作不保了。”
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你现在手里钱还多嘛?你原因特殊,学校会给你点优惠政策的啊。”
“学杂费可能交的少了,每学期会有补贴,但是还是勉勉强强的......”何似皱了皱眉头,学习的事情已经够费神的了,现在还有生活上的事情。
虽然奶奶不让她操心,不过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让奶奶这么累,本来都已经是该享福的年纪了。
“那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何似挤出了一个微笑,“文综测试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
“明天吧......”庄文澈去翻自己记事的小本。
“就是明天,今天语文。”陆青临接道。
眼看着距离高考一步一步的靠近,日子却一天比一天想象的难了。
十一月也越过了中旬,朝着尾声走去,他们也开始期待今年的第一场雪,逐渐飘下来或大或小的雪花,或许可以为难免黯淡的高三生活添些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