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杨淮想着到外面看看，这么大的枕霞阁，应该会有人固定负责支应某一块地方。

人确实有，但他们对这间屋子的人员进出却没印象，毕竟枕霞阁是做生意的地方，不可能留下一个人专门用来守门。顶多以为老板待客，不离这个房间太远，听见招呼时过来就行。

杨淮无奈，听见一阵特别的乐声，便走到走过去看，见是一名红衣女子在跳舞。

宫里逢到大型的庆典也会请来胡人表演节目，舞蹈自然也是看过的，那时候只觉得这种舞蹈新鲜热闹，但要说好看他还是更习惯中原人自己的舞蹈。只是眼前的少女浑身透着欢快，让他止不住地心情好。

纳莎很快就捕捉到杨淮的视线，不经意地一瞥发现是个挺好看的少年，气质纯粹，与这浮华的场所格格不入。

一晚上兴致缺缺的纳莎被勾起了兴趣，一个眼波接一个眼波地飞过去，就算正对着她的男人们把金银扔的“咣咣”响，也不再分过去一点注意力。

被调戏了！这项认知让杨淮有点尴尬，调戏的活儿不应该是由男人来吗？这里的女人果然大胆。

靳兆麟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杨淮趴在栏杆上看人家跳舞，就也走了过去，巾儿看了一眼道：“她叫纳莎，是半月前到枕霞阁来挂牌的，她自带乐师还有服饰脂粉，只借用枕霞阁的招牌，三天来跳一次舞，所得财物对半分。因为她的要求太不符合规矩，梦嫣姐还让她试跳一次，见客人们很喜欢，就同意了。”

许多不愿入娼籍又要靠才艺谋生的女人，大多会选择挂挂靠，酒楼、茶馆是最好的，秦楼楚馆是最毁名声的，因为青楼虽然不会强迫你接客，但也不会负责你的安全，真有人用强还提供场所。

但所得却最丰厚，像纳莎这种从异国他乡过来的，为了养活自己和朋友而挂靠枕霞阁，实在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梦嫣验看过他们的路引文书后就收下了他们。

巾儿的语气里，很明显不喜欢纳莎，自古美女相轻嘛。

一直淡淡然的徐子固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道：“纳莎的乐师，一直是这些人吗？有些不协调”

巾儿不明所以：“不是，其他人我不确定，至少坐在那里吹羌笛的小个子，他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对长笛很感兴趣，希望留下来学习。因为纳莎太受欢迎，梦嫣姐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但也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只有纳莎来表演的时候才可以离开龟公们居住的院落。”

“他这段时间一直居住在枕霞阁？”靳兆麟顺着巾儿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没成想那小个子很敏感，眼睛一扫望到他们，就吹错了一个音。

“是的，不过这是他最后一天待在这里了，纳莎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京都回家乡去。”巾儿说了这么多，心有所感，“你们是怀疑他吗？”

“不仅仅是他，整个乐队都有问题。”靳兆麟说起他在房间里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