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这件事提到与之前宝光寺事件并立了。一众贵女不知道其中缘由更不知这“又”字何来,但是看嘉语的眼神,又惊讶了几分。
嘉语面上却殊无喜色。
太后转脸向众人,说道:“都受惊了吧……可怜见的,都是好孩子,哀家疼都疼不过来,怎么舍得……”话到这里,再说不下去叹了口气,道“哀家必然追究到底,还你们一个公道。”又道:“这会儿天色还早琥珀先带她们都去德阳殿歇着,到天明,哀家亲自摆宴给她们压惊三娘跟我来!”
嘉语跟了太后要走觉察到身后有目光回头看时于璎雪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嘉语与她并没有深仇大恨。但是对于于家的处置不是她能置喙的,更何况,太后也未必处置得了于家。
即便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也未必能够时时如意。
太后带嘉语到南阁书房吩咐赤珠:“给三娘子磨墨!”
嘉语连忙道:“让阿言来吧。”
嘉言:……合着我就是给你使唤的。
赤珠却道:“奴婢给三娘子磨墨倒无妨只是时辰不早,太后该上朝了。”
太后一怔:“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赤珠回答。
太后眉尖微蹙,叹了口气:“那哀家是真得去上朝了,三娘你慢慢画,不急,阿言留这里陪你阿姐。”
“是。”嘉言和嘉语同时应声。
太后和赤珠一走,嘉言一面给嘉语磨墨,一面嘟囔:“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嘉语苦笑:“你当我想凑上去,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
“这世上的事,你越是想避开,就越是避不开,咱们父王是宗室,姨母是太后,你瞧着,有哪件事,是咱们避得开的?”
嘉言歪头想了片刻:“那就由着父王和母亲去操心吧,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嘉语瞧着嘉言目色澄澈,眼神天真,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一酸:她会知道吗,她会知道若干年后家破人亡,她被堂兄强留宫中,做他的禁脔,为天下所嘲笑?其实嘉言最后那样对她,她有什么可恨的呢,她们是姐妹啊,她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啊,再没有谁的命运,和她这样息息相关了。
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嘉言瞧着嘉语看她的神色不对,忍不住回手摸摸面孔:“沾上墨了吗?”
这一摸,却在面颊上沾了老大一块墨色,嘉语说:“……是,我给你打水擦擦吧。”
“哎哟,难得劳动阿姐一次。”嘉言笑嘻嘻地,又问,“今儿晚上到底怎么回事,阿姐你给我说说?”
嘉语嘴上说打水,其实自有宫人送水进来,她不过捞起手巾:“连翘怎么说的?”
“连翘还能怎么说,她说你想家想得厉害,连夜要出宫,谁都劝不住。她也没法子,只得让锦葵跟了你去,一路留着记号。当时姨母可气坏了,说了好多不中听的话,还说由得你去,反正出不了宫门。然后连翘就一直磕头求啊求的,姨母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得打发人来叫醒我,叫我找你去,连翘又说我定然是劝不住的,只能是姨母或者母亲来,母亲……母亲当然不能来。”
始平王妃有孕在身,太后自然舍不得她连夜奔波太后对这个妹子是真心好。
“连翘没事吧?”嘉语过来给嘉言擦脸,嘉言略扬起面孔:“连翘能有什么事啊,姨母气头上,也就叫她跪着,后来琥珀姑姑回去,自然会让她回去歇下了,这一趟,连翘这丫头可吃了不少苦,回头咱们得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