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远苦着脸说道,“你将五个县都收入麾下,那原本的县令们呢?”
“嘿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青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原本的那些县令,都到我麾下来做佐官和通判了。”
“刚刚那个黄成君看见了吧?他原先就是鹅城的县令。”
“听说我要合并六县,第一个双手赞同,并且立刻主动到我手下做通判。”
陆远心中暗暗思忖,这黄成君倒确实聪明。
通判和县令一样,都是正七品官。
而且不需要费心费力操劳一县的事务,只需要每天喝喝茶,签签字,打卡下班。
地位和从前一样,薪资不减反增。
这等好差事,给谁谁不愿意?
“兄长,知府和知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可完全不是同一码子事。”
陆远苦口婆心道,“知府掌管着一州百姓,足足上百万号子民。”
“各家都有难断的家务事,各县都有处理不请的麻烦。”
“凭你的精力和经验,能应付得了吗?”
陆青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兄弟,你这是哪里话?”
“放心吧,凭我的本事,治理一府之地绰绰有余。”
“等再熟悉熟悉具体的政务之后,我便让老爹做主,将整个聊州,连同徽州一并合在一起,让我当两州巡抚!”
“我要这么一步一步地,靠自己的本事,从七品县令做到一品大员,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好好开开眼!”
陆远原本还想劝阻,但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动。
嘴上也瞬间改口,赞许道,“对对对,兄长,你能做到知府,绝对是靠自己的本事,而绝不是靠你爹。”
“你可要加把劲,好好地努力,争取今早做到一品总督!”
不管陆青再怎么折腾,聊县都是自己的封地。
只要自己将他忽悠住,那他做得官越大,自己的地盘不也就越大吗?
陆青最好直接管了整个烈乾王朝的华中之地。
然而证明完了自己后,屁颠屁颠回皇城去继续当好圣孙。
到时候,这华中之地自己就可以另外找人接掌,那不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对了,兄长,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陆远忽然想到什么,郑重道:“劳你在全县……不,全府的范围内,帮我寻找一批精明可靠的人手,约莫一千人上下。”
“这些人最好是无根无萍,无儿无女,年纪最好在十八岁以上至三十五岁以下。”
“要求必须得机灵一些,长相不能太招人眼球,普通人容貌就行。”
陆青面露疑惑,不解问道,“兄弟,这个忙我是可以帮……”
“但是,你招这么多人手做什么?”
陆远不假思索笑着说道,“吴越等人有事要回皇城,码头那便急需人手。”
“你帮我将这批人找齐,我再稍稍培训一下,不就可以接吴越他们的班了?”
“原来如此。”
陆青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兄弟,给我个两三天时间,我保证将人给你招齐!”
“来人啊!”
陆青大喊一声,立刻有两名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这两个人陆远看着也眼熟,正是附近临城和伯城的县令,也被陆青征来做了佐官。
陆青将陆远刚刚的要求,一五一十讲述给二人,让他们各自前去召集人手。
“兄长,那我便先回去歇息了。”
陆远淡笑道,“加油,好好干,争取早日坐上总督的宝座。”
……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
灵雎带着乌诗玛,到夜市上去逛街。
陆远一个人坐在房间中,正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思考着护远卫的事宜。
突然,一名下人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有人找您。”
“谁?”陆远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下人脸色复杂,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您自己……”
“啥?”
陆远顿时有些懵逼,饶有兴味问道,“我一直坐在这,怎么还自己找自己?”
“叫他进来,我看看怎么个事。”
“是……”
下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过了半分钟左右,一名青年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这个人之后,陆远瞬间愣住。
这人长得,果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眉眼,五官,发型,身材……
简直和他,就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只是身上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油泥,整个人显得邋邋遢遢。
如果好好清洗一下,换上和自己一样的服饰的话。
即便站在老爹老娘面前,他们都未必能认得出哪个才是自己的儿子。
“你是何人?”
陆远饶有兴味问道,“为何要假扮成我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假扮过你。”
对方面无表情,冷冷道,“倒是你,打着我的名号,在天竺国干了不少事啊。”
提起天竺国,陆远微微怔了怔,瞬间恍然大悟。
“我知道。”
“你便是威远侯府的遗骨,蓝林?”
“正是。”
蓝林点了点头,淡淡道,“世人皆称,天下不可能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也不可能有相同的长相。”
“但我却有幸,能与陆世子生得一张面庞,还真是有缘啊。”
陆远摸着下巴,心中生出浓浓的兴味。
难怪当初在大街上,乌诗玛直接将他认错带走,并且直到他坦白之前,都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包括皇帝沙贾汗、大祭司康兰但丁等人,都未看出半点端倪。
这蓝林,还真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
即便是威远侯蓝华从棺材里爬出来,都未必认得哪个是自己儿子。
“蓝林,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陆远淡笑道,“若不是你不告而别地逃婚,我也不可能得到小玛公主这么一位宝藏般的女人,还在天竺国干成那么多件大事。”
“不用谢。”
蓝林耸耸肩道,“那些本就是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也无妨。”
“不要的东西?”
陆远听了,心情顿时有些不爽。
声音也冷峻些许,沉声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