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星在厕所待了好一会儿,姚志信在院子里想,还有一只妖怪会不会就是宋瑶呢。
所以,等丁子星出来以后,姚志信故意把在庙里情况说得很吓人。说那风刀子一样,那红光到处乱窜。要不是妖怪无意间撞开了门,他从地上爬出来,估计会没了小命。
他告诉丁子星,镇压在庙里妖怪应该是最厉害的,和白娘子被镇压在雷峰塔是一个道理。小青没被抓,是因为小青没白素贞厉害。
现在,丁家那只看起来也很厉害,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另一只身上。
确定哪只妖怪是最弱的,才好决定到底抓谁。
丁子星激动道:“好,就按你说的整。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丁子星开开心心跑了,姚志信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到了村委会。
大人们还在热议,就像六七点钟在树梢上聚集的麻雀,叽叽喳喳,吵翻天。
表演川江号子,可能会吸引人来。但不管是办民宿还是农家乐,村里都没几户人可以做。那大家花那么多力气表演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多卖菜吗。种菜种了一辈子,也没见得卖菜能脱贫致富。甚至有人疑心,村长名义上拉大家发财,实则是为了丁家之类行便利。
丁家两口子闹起来,姚志信跑到楚梦之身边,才知道楚梦之昨晚溜出去过,已经听见了丁子星爸妈吵架。
贾淑芬是嫁来的媳妇,对云华村没多少归属感,自然也不愿意为了云华村出钱。她怕村长游说丁家捐款,打得一手好算盘。丁家离观景台最近,哪怕今后村里有了别的饭店,游客来了第一时间也是经过丁家。但谁能保证戏台建起来,川江号子唱起来,一定能吸引游客。若是投资没有回报,这等于是钱打了水漂。所以,她不同意修戏台。
但丁子星他爸在云华村土生土长,除了想发财,还看重名声,想出这个头。
姚志信幸灾乐祸地坐在凳子上,看丁子星他爸想捐款,夏淑芬扯了丁子星他爸的衣领,说钱是夫妻共同财产,不能由丁子星他爸一人决定。
村长劝架的声音被淹没了,无奈只能拿着喇叭喊。
搬迁的村民留下了废屋,土地已经属于集体。如果民宿老板选几处,改良成山居别墅之类,因地制宜,既不会占用耕地,还能每年让大家分红。
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确实,他们都只会种地,不懂经营。但如果有会经营的人来带,那结果大概不用他们忧心了。
但这和唱川江号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号子是为了民宿老板唱的?
村长说不然。唱了号子,有了吸引人的基础,他好和民宿老板谈分成的事情,为村民们争取更多利益。拿到的分成越多,村里每年的分红也就越多。而村民们积极组织,为村里营造氛围,民宿老板也会受益。这是双赢的事情。
没有人不想发财的。
村长把路都想好了,村民们自然又放下心来,就连贾淑芬也不闹了。
日子忽然有了盼头,村民们都开始出主意,搭戏台的事情可以交给老姚,但是唱号子的人呢?
川江号子是木船行进中,为了统一步伐,调节呼吸,释放身体负重的压力喊的劳动口号。所以,有人喊,有人喝。
喊号子的叫号子手,又叫号工。
那谁能来当号工?
村里有长辈是做过船工的。一个船工要成为号工,得有丰富的行船经验,熟悉水性,知道根据水况调整节拍。所以,如果要还原长江上的场景,那就得按船工的习惯来,才能显得真实。
首先,号工得能记住词。其次,还得有副好嗓子。最后,太老或者太年轻,都是不行的,得是青壮年。
几个早就想唱号子的老头不服。他们准备了很久,就是为了能在表演中露脸,结果只能当陪衬吗。
其实,今天来开会的,除了丁子星他爸,就没有年轻人。几个老年人争,也只是相互之间较劲而已。这个老头说那个“踩点”(踩节拍)都唱不上。那个老头说这个五音不全。
早听过他们唱歌村民们都起哄,提议比试。比不过嗓门,也要比比谁能记住的词多呀。
几个老头异口同声地说,不会可以学。但比试嘛,这戏台还没搭好,等差不多了再比也不迟。
村长早联络了非遗传承人来做老师,顺水推舟地说,修戏台这段时间,大家可以加紧练习。竣工之后比试,公平竞争,到时候还能上电视。
村民们的热情更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