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直到两点钟才吃上午饭。今天本就天气不好,看不见太阳。迟到的午饭让他更加烦躁。
作为守卫黑草城北门的城主亲兵,他从凌晨就一直在被眼前的这些煤炭商会货车纠缠。两辆满载煤炭的重型装甲运输车闹着要进城已经八个多小时了。
事实上,别说重型装甲运输车这种庞然巨物,就算是两辆货车要进城,也免不了要经过一番搜查。南门那边由军方把守的入口平均等候时间恐怕已经在五个小时以上了。
黑草城的南门一向是最大的出入城主干道。这些煤炭商会的货车也可能是看着南门人满为患,这才来到北门。
本来这没什么,但是他们居然不想接受城主卫队的搜查——这算是什么事儿?
周举捧着铝制饭盒,抬头瞥了一眼车边身穿灰色衣物的煤炭商会长工。这帮人还在和自己的同僚纠缠不清。
要不是城主有令,不得主动挑起冲突,周举现在真想拔出枪来勒令他们接受搜查。
可惜干不得,他们这些看大门的最多也就是不放行而已。
从早上到现在,哪怕是北门,外面也已经排起了一长条的车队。偏偏煤炭商会的这两车祖宗就是赖在这儿不走也不接受检查。
吃完了饭,周举把铝制饭盒放在一边,再度走到车旁。
这时候,他听清了自己同僚与对方的争吵声:
“进城要检查!听懂没有!进城要检查!”
“车上都是煤炭,你们不小心给点着了咋办?!”
“我不管!要检查!”
周举皱着眉头准备加入这场争吵,但他忽然在右侧余光里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军人的本能让他拔枪转身,但枪声在此之前响了起来。
周举感到什么滚烫的东西打中了自己的大腿根。那里没有防弹衣保护,灼热的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他还想举枪反击,但中弹的大腿无法支撑他的身躯。他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这时候,他听见了密集的枪声。
倒地的周举立刻被战友向后拖走。同时他看见本来在与煤炭商会长工争吵的同僚们立刻端起枪冲着前方就是一阵扫射。
不少长工当场被击毙,但更密集的弹雨紧接着就招呼了过来。三名战友在周举眼前被打成筛子,数发子弹落到周举的四肢上。他感到一连串的剧痛,万幸防弹衣保护住了他的躯干。
但是周举失去了动力——本来拖着他后退的战友似乎被子弹打伤,也可能是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