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玄儿在临走前交给你的？”

苻坚看着手中的《房中奇术》皱紧了眉头，在这本书中有一幅北境地图，其上更是有朱笔勾勒出的几处地点。

王屋山玄铁矿脉、木兰场赤金矿脉、星月湖仙家遗冢……

起初苻坚还以为这不过是随手涂鸦，直到他看到“青云山小型铜矿”几个字的时候瞳孔一震，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前几日地龙翻身，使得一座铜矿被赈灾的士兵发现，这个消息苻坚也才在两个时辰前收到，而符玄绝无可能在两个时辰内准备好这样的一本书出来。

看着地图上时不时出现的红圈以及一旁的标注，苻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脚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一块宝地。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个镇北王岂不成了一个坐在金山上要饭的乞丐？

“玄哥哥没有明说，但是他临行前将一屋子的话本子都赠予我了，如果不想将此书交给我，根本没必要将其留下。”

此时的朝小雨没有了面对符玄时的天真烂漫，反而透露着一股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在她看来符玄说得不清不楚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天底下盯着镇北王府的人可不少，府上绝对有别家派来的奸细潜伏，万事小心一点很正常。

况且书中所写尽是一些对于未来格局的判断，并无任何的证据支持，即便被奸细看到了，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若非朝小雨这些年协同苻坚处理府上的事务，同样提前得知了铜矿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玄哥哥已经知道我在帮义父做事了吗？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朝小雨脑海的时候，她的神色便颇为复杂，母亲难产而死，而父亲也战死沙场，要让一个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天真无邪，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

故而来到镇北王府的时候，即便周围都是对她好的人，她也能分清楚其中的差距。

义父是愧疚，仆人是畏惧，外人是巴结，唯独符玄对她的好纯洁地没有杂质，所以朝小雨也愿意在其面前扮演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为的只是体会这本该属于她的快乐时光。

如果不是这次必须进京，想来玄哥哥也不会点破这层关系吧。

此时的朝小雨更加坚定了将符玄带回来的想法，而一旁的苻坚则是看着这本书的另一部分内容陷入了沉思。

“大夏元凤三年，江南水患爆发，世家哄抬粮价，沿途官员克扣赈灾粮饷，可遣人混迹于灾民之中撺掇造反动摇朝局。”

“大夏元凤五年，长公主旧伤爆发病逝京城，女帝失去最为可靠的依仗，趁此机会联合藩王施压朝廷或可为良策。”

“同年大秦九龙夺嫡局势混乱，亦可从中渔翁得利。”

……

看着全程以北境造反为视角的推演，苻坚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江南水患、公主暴毙、九龙夺嫡……这些事情就算仅应验了一件事，都是对整个天下都有影响的大变数。

若是能抓住这些机遇，未必不能乘风而起，问鼎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但是这本书中却都没有这一结局。

类似的推演还有数条，可结果都是有头没尾，在推演局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让苻坚想起还未发迹之前去茶馆听书，那说书人常说的“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了。

断章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