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五指微曲,扣住兽纹铜镜。
镜面如水,银光闪过,一双瞳目泛着璀璨金芒,仿佛有熔岩在深处流淌,凝散的威压厚重如山岳。
金目雪牙!
梁渠眸光闪动。
先前猜得一点没错,金睛兽双目对他大有裨益!
视线扫过一圈,万事万物变得愈发明艳。
两相对比,似乎之前的世界都显得死气沉沉。
房梁交接的角落一只高脚蜘蛛吐丝织网,腹部鼓动,足节牵连,纤毫毕现。
拉扯出的蛛丝上黏着几只尚未死透的飞蚊,飞蚊振动翅膀无力挣扎。
仅从目力上看有一定提升,只是梁渠要的并非这些。
肝开窍于目,破开腑关能明目,梁渠突破境界后视力已经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看破蚊虫在空中的飞行轨迹并不算什么。
金目作用绝不止如此。
其他方面……
威压?
亦或是别的什么?
梁渠与镜中的自己对视,越看眉头绞得越厉害。
作用尚能慢慢探索,只一对金目……
貌似炫酷,但绝对的显眼包,跑出去说他没练过瞳术都没人信。
梁渠闭上眼,运转万胜抱元,静气内视,丝丝缕缕地收敛起双目气息。
瞳目中金光徐徐消散,只边缘一圈隐隐透着金光。
不够,还不够。
梁渠反复尝试,金目越发黯淡,直至气息完全收敛才彻底隐没,可面对铜镜,他还是觉得与之前相比有所变化。
一个人的眼神往往代表着一个人的精气神,是直视内心的窗口。
不同窗口透露出的色彩截然不同。
昂扬,热烈,萎缩,怯弱,纯净不一而足,给人的印象更是不同。
眼睛更黑,更亮。
似乎……更好看了?
梁渠怀疑自己太自恋,明明面目没有改变,但给他的感受便是如此。
屋外天色渐暗,下了半天的大雨转成绵绵细雨,屋檐下成串的雨柱断断续续。
无支祁为水君,想知道金目的其他能力,当然离不开水。
梁渠穿过廊道步入三进院西厢房,往池塘去。
自从池塘建好后,三院的西厢房便与池塘打通,从房间内延伸出一排木板栈桥,底下便是池塘,有些苏州园林的意味。
水池里,老砗磲双壳合拢一动不动。
一连好几天没有太阳,老砗磲兴致不高,多次见到它都合拢贝壳,或许是在休息。
几尾小鱼瞧见栈道上人影晃动,纷纷聚拢过来。
梁渠盯着鱼看了一阵,一股神神明明的感应萦绕在心间。
他念头一动,金光再现,神光如炬,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
池塘中的老砗磲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要往地下河里逃,挪动间突然发现栈道上的梁渠,浑身一颤。
又是这小子在作妖!
它在大泽里成天担心妖兽,渔民,每夜睡觉都不安稳,到了池塘里还是睡不好,那这家不是白搬了吗?
老砗磲虚惊一场,腹诽不断。
梁渠不知道老砗磲在想什么,他望着自己身下那几尾小鱼静立不动的小鱼,感应愈发强烈。
似乎,能操控它们。
梁渠指向池塘对岸,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小鱼们竟然排成一排,齐齐摇尾游动到了池塘的最北边!
边上的老砗磲怀疑自己看错了,挪近了些。
只见梁渠再指回来,小鱼们重新游了回来!
老砗磲惊得目瞪口呆,即便它没有目也没有口。
没看错。
鱼真的在听从指挥!
雨丝溅落,池塘中泛着点点涟漪。
梁渠猛然明白了自己的改变。
他念头再动,小鱼们接连四散,合力推着一片漂浮的浮萍来到栈桥边。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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