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宫妓扫蛾浅,摇摇锦旗夹城暖。
陆造觉得梁渠比喻极妙。
锦旗自古有之,大多出现于医馆中,主要作用无非两个。
一是感谢,赠者感谢医师恩德。
二是彰显,挂上锦旗来彰显医师实力。
锻器师拓印灵兵是一个道理,趁神兵出炉,锐气正盛,截取一缕气机拓印画像。
今后展挂出来,亦能让人知晓锻器师实力,曾亲手锻造过某个形制的神兵利器。
上面气机则告诉他人,此画作非弄虚作假。
何况求器人必然要拿走所求,锻器师铸出此等杰作,今后见不到一面未免太过可惜,拓印下来也能留個念想。
伏波枪。
赤火金羽为灵,墨龙金为体,陆刚第一份“锦旗”。
拓印完成,陆刚回到主屋,展画于长案,避开暴雨弥漫的潮湿水汽,用铁钳夹住一块火石烘烤布帛。
高温驱逐水雾。
待墨迹干涸收缩,彻底锁住伏波散逸出的气机神韵。
陆刚收好绢布,塞入木匣,转身持捧伏波上前。
“师弟久等。”
众人目光横移至梁渠,梁渠望向师父。
“看我作甚?”杨东雄朗笑抚须,侧开一步,含义不言而喻。
梁渠回过头,心脏砰砰泵血,一时间又有些脑袋发昏,脚步虚浮。
失血过多,没缓过来。
补血丹用来应急尚可,想要彻底恢复,哪怕以梁渠的筋骨也得休息上小两天。
徐子帅搓搓手,凑上前来:“师弟失血太多,不如让师兄代劳,先替你耍耍,瞧瞧陆师兄手艺如何,巴不巴适?”
听者大笑。
陆刚道:“徐师弟要弃剑改枪?”
“我什么都能用。”徐子帅耸耸肩,“奈何凑不起钱铸灵兵,所以我什么都练,什么都会,日后逮着机会,刀枪剑戟,有什么用什么,不嫌弃。”
“教师兄失望,师弟虽有不适,倒也不至于抬不起枪来。”
“哎,可惜可惜。”
徐子帅摇头叹息,闪到一边。
无人再说话,天地间的雨声分外清晰,几滴水沫溅得极高,跨过门槛落进主屋,鼓成一个小气泡。
伏波枪刃在微弱的天光下流动着凄厉的光,使得人根本无法从上面挪开视线。
梁渠未曾接触,便感觉到某种血脉相连的呼唤。
“呼!”
含住气。
梁渠伸出手去,掌心贴上枪杆,奇妙而悠长的韵律从枪上发出。
灵性四溢流淌,犹如春雷迸发,唤醒寂寥大地。
梁渠猛地攥住了枪!
木杆与影兽皮没有替换,仍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但又大有不同!
他仿佛握住一条毒龙,活的毒龙!
冰冷,刚硬,矫健。
唯有在梁渠的掌心中方得安分!
血脉相连,韵律相通!
闭上眼,毒龙昂首咆哮!
见师弟握住长枪,陆刚松开双手,不再当那“兵器架”。
然而当整把长枪的重量全部落到梁渠小臂上时。
轻!
分外的轻!
与未曾二次添塑前相差无几!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