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旭放下笔,摇着芭蕉扇,看着面前涂涂改改写了有三页纸的故事,随口说道:“就是随手写点故事。”
嚯,小年轻写故事!
老包目光很是诧异的瞅着摇着蒲扇的小许,这年头,在文艺圈,搞笔杆子的,可是自有格调,当下老包同志攥着一把花生放到许旭旁边,说道:“来,吃花生,补充点脂肪,不知道是不是经费又攥紧了的缘故,这两天油星子都看不着几滴。”
房间里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彼此打个屁都能闻出中午吃的啥,何况这桌子就摆在二人单人床的中间。所以这会儿往桌子前一站,包国安是就能清楚看见许旭面前纸上的一行行字迹。
只不过他站在许旭对面,视野里对文字是倒着看的,中间还时有修改,第一眼倒着看没分辨出许旭写的是什么。
在没有许旭的许可下,老包也就是顺势瞅了一眼后就没继续看,坐在一旁自己床榻上,剥开一颗花生扔到嘴里后,好奇的问道:“小许,你这涂涂改改的,是在写什么大作呀?”
许旭也吧唧了一颗花生:“可算不上大作,就是脑袋里有点想法,写着练练笔。”
老包吧唧着嘴,顺口问道:“那小许你这是练笔什么故事呢?”
许旭随口就道:“嗯,一个男人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故事。”
咳咳!
老包同志乍然听闻,手里捻着花生壳的动作一顿,嘴里的花生米差点滑进嗓子眼里,心里很是咯噔了一下。
在耽美这个概念根本还没流行的当下,许旭所言要写的一对男人故事,炸到观念传统的老包同志耳朵里,就很是不对劲!
看着老包同志错愕的脸色,许旭笑着道:“刚才开个玩笑,其实就是一共一国两个阵营男人,彼此斗争一生的谍战故事。”
听着这玩笑之后的解释,包国安拿眼瞅了一眼许旭,不禁生出一股念头:一国一共谍战呀,涉及到这种类型的题材,是面前这小年轻可以把握住的?
不是轻视,而是年龄摆在这儿,老包平时接触到的戏份所写的那些故事,可都没眼前这小子年轻的。
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这么年轻的笔杆子下,写出来的故事会是什么样。
本来老包也没那么多好奇心的,但这会儿打牌归来,手头无事,被勾动起来的好奇心就容易被放大。
瞅着老包时而瞅向自己手掌间纸张的目光,吃着人家花生的许旭于是道:“包老师,要么以你读者的眼光,帮我瞅瞅这故事写得如何?”
老包嘴巴一咧,是很乐意的接过纸张。
刚才倒过来匆匆一瞥,没看出名堂。
此刻正过来看的第一眼,嘿,这一手字儿,倒是颇有行家风范。
入眼一瞅,一行行字映入眼帘: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欢祝游行的人群扭着花鼓,载歌载舞,四面八方的人流从多如牛毛的弄巷里涌出,锣鼓的喧嚣荡涤着曾被旧时代笼罩的四九城。
时代浪潮下,负责维持游行秩序的警察所长肖大力,带着一帮子警察,四下不断大声劝告着看热闹的街坊:“大家伙别挤,军管会有命令,游行还没开始,谁都不许上街。”
热闹的庆祝游行人群浩浩荡荡而过,理发店前,剃头匠包师傅看着外面热闹的大街,感慨十足着道:“嗯,哎呀,改朝换代,改朝换代呀!这要搁过去,嘿,就是皇上登基的日子!”】
咝!
瞅着这一句词儿,老包嚼着花生的嘴巴吧唧了一下,这话,也是能写的?眼瞅着这话是被许旭杠掉后,又重新加上去的,明显的有一股犹豫,但还是被他放了进去。
被上来一句人物感慨而感到不明觉厉的老包饶有兴趣的往下读,就看到稿子上往下写道:
【瞧着街上的热闹,包师傅回到理发椅前,看着一身体面的老主顾冯静波,一边,放平椅子准备给他修面前,问道:“冯先生,哎,咱是不是也换个样?”
躺在椅子上的冯静波面色如常说:“我呀照旧!”】
咝,这话中有话!
本就饰演曹操、对三国权谋也算头头是道的包国安,看上了这种话里有话的味道。
于是,顺着视野往下,是慢慢的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