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有人敲门,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县衙捕头来通报:“大人,堂外有人击鼓,称沐神教的人在城门附近公然传教。”
“赵知县呢?”
“听说出去了。”
“啧,这倒霉催的……”
主簿下狱、县蔚不归,一来就搞事的知县又跑出去了,县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而后问:“来的是什么人?”
“一个商铺里的小伙计。”
“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县令把人打发走,关上二堂大门继续头大去了。
捕头回到刑房,就看到几个下属在谈论酒肉的事。
“你们几个,干活了。”
几个捕快却问他:“头,你猜俺们刚才问到了什么?”
“有屁就放。”
“沐神教的人在免费请人吃肉,一人一块巴掌大的肉,去了就有得吃……”
几人复述了成衣店伙计的说辞,惹得捕头满脸狐疑。
把人从牢房里提出来,又问了一遍。
“……他们布施烤肉把人吸引过来,然后趁机传教。他们身上还都佩着刀,老长一柄,可锋利了。”
捕头得到确认,示意他带路。
成衣店伙计小心翼翼地问:“几位捕头,为何刚才把小的关去牢里?”
几个捕快笑而不语,只有捕头面色不改,平静地说:“沐神教势大,把你安置在那里比较安全,走吧。”
“原来是在为小人考虑,感谢几位捕头的关照。”伙计暗暗松了一口气。
呼,只要这些捕快不是和沐神教那帮人是一伙的就好。
他来告状,结果被关进了牢房里。
哪怕时间不长,也害得他胡思乱想了许多。
眼看快要走出县衙,伙计又开口问:“在城门口违反律法传教沐神教教众至少有20人,就只有几位过去吗?”
“你说的对,确实不能只有我们几个人去。”
捕头表示认同,找到正在摸鱼的乡勇,把人全带了出来。
伙计看着几十号全副武装的官差,底气十足,昂首阔步朝南城门的茶馆走去。
那里还聚集着不少人,一个壮汉骑在马上高声说话,手还在比划着什么。
一会,人群涌动,很快便分化成了两拨。
那壮汉又指挥起来,人群很是配合,从中又分出了一拨。
乍看之下,还真有点传教的意味。
伙计心中窃喜,兴奋道:“您看,小人说的没错吧!”
捕头只用鼻音回应,而后看着挤满街道的人群,吩咐下属:“开路。”
接着便有捕快大喝“让开让开让开!”,硬生生从拥挤的人群撕开一道口子,径直来到车队旁。
伙计指着骑在马上的领队大喊:“抓他!他就是头目!快抓住他!”
然而他想象中的抓捕没出现,只看到捕头扶着刀柄在几辆马车旁走过,看看炭炉,看看上边的烤肉。
走到领队那之后,不是喝问,而是像熟人打招呼那样:“听说你们这可以白吃白喝?”
“肉免费,茶要跟店家买。”
“啧,喝什么茶,老子喝酒的。”
捕头指使两名手下去买酒,把成衣店伙计拽过来:“这小子跑来县衙告状,说你们想造反。”
“怎么可能,俺们只不过在招人到初阳城垦荒。”领队指着装满农具的板车说,“您看,俺们刚买了不少农具咧。”
明明只是平静的对话,那伙计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些捕快和沐神教就是一伙的。
人跪得十分果断:“俺没有告你们造反!俺只是说你们公然传教。俺真的没有告你们造反!俺知错了!俺以后再也不……”
捕头踢他一脚打断话,抛出一个问题:“你可知什么是诬告反坐?”
跪在地上的伙计一个劲摇头。
“你用什么罪诬告别人,你就会被治什么罪。”
“谋逆,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伙计的心猛地一颤,然后疯狂磕头求饶,脑袋砸得石砖咚咚响。
领队看不下去,一脚把人踹翻,无趣地说了声:“滚吧。”
成衣店伙计如蒙大赦,顶着淌血的额头堆笑,谦卑无比地说:“俺这就滚!俺这就麻溜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