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客栈号下房间梳洗更衣后便上了街,在一座两层楼高的饭庄前站定:“彩云庄是京城很出名的饭庄,这里的菜不错,这几天吃的都不好,今天可得补回来。” 有小二过来招呼道:“客官,您几位?” “我们订了云追月。” 小二把他们领到楼层角落,推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客官里边请。” 迎面是一扇高山流水的插屏,墙角摆着玲珑八宝大瓶,转过屏风,左手的窗边放着一个软榻,旁边的条案上放着几本书,一个茶壶和一只茶杯,室内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和四个八宝凳,右手是两扇紧闭的房门。 “这屋里平常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茶杯只有一个,你将就着用吧。” 瑹瑀瑄也不客气,倒了一杯茶就喝起来。 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小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儿。 “吕掌柜请坐。” 吕掌柜呵呵一笑坐下了,只是捻着胡子在两人脸上来回看,却不说话。 “吕掌柜有话直说吧,玉公子不是外人。” “好。那人是天魔教的一个堂主,叫范余。这次的任务是要处理掉范余和跟着他的所有人,这人密谋要坐上教主之位。” “好处是多少?” “定金五千两黄金,任务成功后再有一万两黄金。” “天魔教果然出手阔绰,具体的呢?” “这个范余包了万春楼的一个姑娘,每天都在那里过夜,有的时候甚至会把整个万春楼包下来犒劳弟兄,戒备森严,小梅觉得这种时候定是他们在密谋。” “梅姨这次这么上心,恐怕不光是为了金子吧?” “乌鸦不能总是单飞。” “吕掌柜,上菜吧,我饿了。”显然是不愿多谈。 “好。”吕掌柜慢慢起身,貌似随意的看了一眼瑹瑀瑄就出去了。 小二很快端着菜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每样菜都非常精致。 “吕掌柜知道你的身份?” “他是梅姨的救命恩人,因为无儿无女,把梅姨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梅姨能把这个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他的。吕掌柜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的消息通,只要出的起银子,不管什么样的消息他都能打听得到。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自然也有不少仇家,幸得他的身份掩藏的好,即便他的人头已经高达万两黄金,终是没人能找到他。后来年纪大了,厌倦了东躲西藏的生活,便开了这彩云庄。” “一万五千两黄金,这个任务可比黑风堂要凶险得多。” “中了毒还有你呢。”林蝶衣笑着吃菜,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你有什么打算?” “先去万春楼喝茶吃晚饭,再去林府吃宵夜。” “你不怕被识破身份?” “所以就要靠你了,你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她们就顾不上我了。” 吃饱喝足后,把祭天剑留在了彩云庄,与瑹瑀瑄在街上慢慢走着,在一块最繁华的地面上,找到了万春楼。 “您两位可看着眼生。”伙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两位的衣着实在不像是有钱的主儿。 林蝶衣怎么会看不出来,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他手里:“我们是第一次来京城,这里可比我们那个小地方强多了,给找个热闹点儿的位子,让我们开开眼,伺候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位赶紧里面请。”小二立马堆着笑把他们领到了二层靠边的位置,“这个座儿视野最好,我们的姑娘都从那边楼梯上下,这下面是客人的必经之处,旁边就是看表演的地方,您两位还满意吗?” “不错,给我们来一壶好茶,再来几碟你们这儿最出名的点心。”又塞了一锭银子,小二下去后,两人在桌边坐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寂寞空留恨,叫两个姑娘过来聊聊天,也好过这样干等着。” “不需要。”瑹瑀瑄专心品着茶。 小二早已把二楼坐了两位出手阔绰的公子的事告诉了老鸨,老鸨当然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 “两位怎么这么干坐着呀,没有中意的姑娘吗?” “不如妈妈给介绍两个好的吧。”林蝶衣一脸的色相。 “我们万春楼的姑娘各各都是好的,春梅、春桃,还不快过来伺候贵客。” 一股脂粉香扑面而来,瑹瑀瑄的脸上仍是挂着笑,身子却不着痕迹的往里挪了挪。 “这位公子真是相貌英俊呀,梅儿还没见过您这么俊俏的男人呢,怎么只喝茶呀,快点儿上两壶好酒。” 林蝶衣怕被两人看破,举着茶杯假意喝茶,实则是用袖子半挡着脸,但是却与姑娘们调笑起来。 “这是谁呀,好大的排场。”林蝶衣向楼下望去,见老鸨亲自迎进来一个人,七八个姑娘立马就围了上去,那人一手搂了一个大笑着。 春桃看了看说道:“那是范爷,是这里的老主顾了,出手阔绰。” “是吗?”林蝶衣掏出两锭银子在手里摆弄着。 “两位也是贵客,以后也是我们的老主顾。”两个姑娘看见银子眼睛都放了光。 “我们这次来京城就是想结交有钱有势的人,不知道两位姑娘能不能把我们引见给这位范爷?” “这个……”两位姑娘一脸为难的说,“范爷从来不让外人进他的身,他的功夫可厉害了,奴家亲眼见他把一个人活生生踢死了。” “那能与他亲近的,也就是你们了?” “是呀,特别是我们这里来了新姑娘,他总是第一个来尝鲜的,这里不少的姑娘都是他开的苞。” “是吗?他既然不好结交,那姑娘能不能介绍几个容易交结的给我们认识?”说着把银子搁在桌上。 “这还不容易,万春楼里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只要您二位常来,保证能认识不少有钱人。”两个人忙不迭的把银子收了起来。 从万春楼出来,林蝶衣一心想着任务,哪儿还有心思再去林府,直接回了客栈。 跟了范余三天,他进到万春楼时天还未黑,离开时天已大亮,在半路伏击是不可能了。 “该如何接近他?”林蝶衣坐在万春楼的老位置上,手指频繁的叩击着桌面,已经三天,京城里的有钱人还真是认识了不少,可范余还是半点儿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空着肚子怎么能想得出好办法?”瑹瑀瑄拣了两碟她爱吃的点心摆到她的眼前。 “春桃、春梅见过两位公子。”这两位客人出手大方,又不会毛手毛脚,只是对进出万春楼的客人有兴趣,这样的客人自然是要上赶着来伺候。 “梅儿姑娘,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万春楼里安静了许多?”林蝶衣边吃点心边问道。 楼下的大厅里虽然还是人来人往,但是往常一个客人会有好几个姑娘上来伺候,可是今天一位客人能有两位姑娘上前问安就不错了。 “那肯定是明天范爷要包场了。”春桃姑娘抢着回话,这两位才来京城没两天,什么都不懂,见到什么问什么,只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就能拿到赏钱。 “包场?范爷要宴客了,定然请的都不是一般人。” 听语气,公子是觉得没有请他不满意了:“公子可是猜错了,不是宴客,是与他的手下们同乐。每次包场的时候,只要伺候得好,赏金可是非常丰厚的。所以今天姑娘们都不大愿意接客,就是在养精蓄锐等着明天呢。”春梅掩着唇轻笑道。 “他有多少手下呀?需要这么多姑娘伺候?姑娘可莫骗我们乡下人。” “我们怎么敢骗公子,范爷的手下确是不少,但有资格被邀请的却是没多少,也就一二十个,不过个个魁梧勇猛……”两个姑娘互视一眼,暧昧的笑了起来,还时不时的拿眼睛往他俩身上瞟。 “玉公子,姑娘们似乎对你的能力有所怀疑呢,你要不要证明一下自己呀?”林蝶衣一脸的坏笑。 瑹瑀瑄冷冷的答了一句:“不必。” 林蝶衣也不在意,掏出银子给了两位姑娘:“多谢姑娘盛情,只是我的朋友心情不大好,今天实是不能尽兴了,抱歉了。” 从万春阁出来并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彩云庄。在包间里,林蝶衣对吕掌柜说:“麻烦为我准备一套女装,要破旧一点的。”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送了上来,林蝶衣进了内室换上,衣服当真很破,有的地方还很脏,扯着自己的头发走出来向瑹瑀瑄问道:“是不是脸上还应该再蹭脏些?” “你明天要进万春楼?”他一脸的不快。 “当然,要完成任务恐怕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硬闯进去就是,何必要乔装?” “硬闯?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从内部各各击破的效果更好,受伤的几率也更小。”黑亮的眼睛不明白的一眨一眨。 “乔装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进去,硬闯我可以与你一起。”紫眸圆瞪,怒气滚滚。 “硬闯还何须由我来做这个任务,楚风轻功独步天下,韩野的用毒无人能解,他俩任何一个都比我更适合硬闯。” 瑹瑀瑄为之气结,却无可反驳:“把迷香带上,我再给你制些化功散……” “不必,我说过,乌鸦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你……”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我在外面接应你,楼外的人不用你费心。” “不光是这些,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呢。”林蝶衣满脸堆笑。 第二天天还没放亮,一个人孤身在寂静的街上跌跌撞撞的跑着。 “救命……救命……救救我。”呼救之声由远及近,每家商户的门都被拍打,万春楼的大门更是被拍得山响。 “是谁呀,这么一大早的,报丧呢。”老鸨子不乐意的命人开了门,一个女孩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拉着她的袖子就跪了下来。 “求您救救我……” “你是谁呀?”老鸨掐着她的脸看了看,虽然脸上挺脏的,还因为流泪弄得脸上一道道的黑,但还是能看出来长得挺标致。 “臭女人,还敢跑,看老子回去不打断你的腿。你这个老女人给老子滚一边儿去,老子的事儿你少管。”一个五大三粗、脸上有一道疤的凶猛男人提着一根棍子冲了进来。 “您救救我,我不能跟他回去,回去他会打死我的。”女孩子拉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流着血。 “你是谁呀?她是你什么人?”万春楼在京城里大小也有点名气,就被这么一个男人闯了进来,还当着下人的面骂她,老鸨的脸上可挂不住。 “她是老子花五两银子买来的媳妇儿。” “你是他媳妇儿,就跟他回去吧。”老鸨扯着自己的衣服袖子,她可不想管别人的烂摊子。 “他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求求您救救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我求求您了。”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老鸨弯下腰,捏着她的下巴,阴森森的问。 “不……不知道。” “这里是万春楼,是妓院,你要是留下来也行,不过就得给我接客。” “啊……”女子吓得跌坐在地上。 老鸨狰狞的笑了笑:“你可想清楚了,跟他回去你只是挨打,留在我这里,你可是要伺候各种男人。” “我……我……”女子看了看老鸨,又看了看凶光毕露的男人,“我……我宁愿接客,也……也不想挨打。” “好呀,来人,拿五两银子给他。” 那男人接过银子,轻哼了一声冷笑道:“这臭女人吃我的喝我的,难道就不用算银子了吗?” “再给他一两银子。”老鸨知道他是讹钱,如果纠缠起来也是麻烦。 男人拿着银子对着那女子啐了一口:“真是个□□。” 女子见那男人走了,一个劲儿的给老鸨子磕头。 “行了行了,快起来……来人,带她下去洗洗脸换件衣服。”等了一会儿,看见那个女孩子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上下打量了两眼,“没想到竟然捡了个宝,这几两银子花得值了。正好今天春雪这小贱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你就来替她吧,我可告诉你,今天要迎接的可是贵客,你要是搞砸了,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是……我一定……一定……”女孩子吓得说不出话。 彩云庄的后巷子里,“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那女人被老鸨子买下来了,我的钱呢?”接过对面银发的人抛过来的碎银子,满意的转身就走。 “慢着,你打她了吗?” “打了呀,不真打谁会信呀。”男人一脸的奸笑,“这银子是干事儿的,要是再动嘴皮子,可得再单加钱。” “你骂她是□□?”又扔给了她一块碎银子。 “你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为了让那老鸨子相信嘛,再说了,千方百计要进妓院接客的,不是□□是什么?有了这银子,明天老子也去玩玩儿,那小娘们儿长得还不错,不知道滋味怎么样。”□□着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需麻烦吕掌柜把这人处理了,还有那个万春楼的春雪姑娘,也得请你多加照顾。” 吕掌柜从窗后露出头,看着那人越走越远,怪不得小梅来信说要多留意他,这人果然是不简单。 “范爷,您可来了,姑娘们都等不及了。”老鸨一步三扭的把范爷迎了进来,他带来的二十几人全被姑娘们围住了。 “我们万春楼今儿可有好东西呢,范爷不知道想不想见见?” 范余小眼儿一眯,搂过一个姑娘亲了一口:“你知道我的规矩,只要是好的,绝不会亏了你的。” “范爷就是爽快,快过来。” 屏风被移开,从后面袅袅婷婷走过来一个人。一身淡紫色的薄纱衣裙,修长的身姿在薄纱中若隐若现,胸前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乳白的光,胸口处还描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 范余看得眼睛发直,端在手里的酒都忘了喝。 “范爷,她是春月,今天新来的,您可还中意?” “中意,中意,快过来坐。”一把推开他身边的女人,看着她紧挨着自己坐下,“春月这个名字好,春花秋月,这名字真好。” 范余刚想抓她的手,她却提起酒壶,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端着酒杯送到他嘴边展颜一笑:“范爷,这是妈妈今天才购得的上好的女儿红,春月伺候您喝一杯好不好?” 范余的眼睛盯着她那妩媚的笑移不开眼,被她喂着喝完了一整杯酒。 “范爷,您觉得这酒如何?” “好……好酒。”眼睛滑到胸口上的那枝花。 老鸨本来还担心这新来的不会伺候惹恼了金主,一看她把范余哄的团团转,便放心的去安排别的姑娘。 “范爷,您觉得春月身上的这朵花,好看吗?”她的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 看着在眼前微微晃着的艳红色花瓣,以及在红色衬托下更显得如雪般的白色肌肤,范余短粗的手指抚摸着玫瑰花瓣,口齿不清地说:“怎么摸着的感觉不一样呢?”没有摸到现象中的光滑细嫩。 “范爷想知道因为什么吗?”春月轻轻说着。 淡淡的香气飘进鼻子,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范余只觉得浑身发热,手指更是延着描绘的花茎慢慢往下滑,哪里还顾得上指间究竟是什么样的触感。 “范爷,您还真心急呢,让我听听您的心跳得有多快。”用手指轻轻蹭着他抚在自己胸前的手,另一只手按上他的心口,“您听听,跳得很快呢。”一条玉腿甚至已经搭在了他的腿上。 “美人……”那只手揉得自己粗气直喘,修长的双腿在自己身上轻磨着,一股子的热浪袭遍全身,“有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在,我这心可不是跳得快嘛。” “范爷,别人都说我散开头发好看,您觉得好看吗?”春月移开抚在他心口的手,拿下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下。 “好看……”溺在那一双黑亮的眼睛里不能自拔,就连簪子逼近自己的胸口都没发现。 林蝶衣的身子挨得更近,紧紧压着范余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双腿一盘,扣住他的两条腿令他动弹不得。附在他耳边轻轻唤着“范爷”,左手绕过他的脑后捂住他的嘴。右手抓着簪子用力刺了进去。 范余只觉胸口一疼、呼吸一紧,唯一空闲的一只手在空气中抓挠了两下,抖了抖嘴唇,头一歪,瘫软在椅子上。 “范爷,您怎么这么快就醉了?”旁边的姑娘娇笑着刚想伸手推他,觉得后劲一疼晕了过去,正好趴在范余身前,挡住了他出血的伤口。 林蝶衣顺手把这一桌的姑娘全部打晕,环视了一圈,见其他人都搂着姑娘喝酒,没人注意到这边。攥住手里的金簪,起身来到旁边的一桌。 “春月,你怎么不去伺候范爷?”一个姑娘发现她站在自己和客人的中间。 “范爷让我过来给大爷敬酒。”端起桌上的酒杯躬身捧到男人的面前,“大爷,范爷说了,您是他最得意的手下,这杯酒您一定可得喝了,否则就是不给范爷面子。” “这酒当然得喝,多谢堂主。”他低下头准备接过酒杯,感觉脖子上先是一凉,再是一疼,声音都来不及出,头便低低的垂在了胸前。 又快速把这桌上的人也都打晕,正准备移动到第三桌,有人发现了异常。 “堂主、副堂主,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醉了,还把姑娘们也都灌醉了……”对面桌旁站起来一个已经喝得满面通红的人,只见他拿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来。 “这位大爷有所不知,他二位爷都特别喜欢今天的酒,所以就多喝了几杯,春月也跟您喝一杯吧……大爷,您可小心点儿。”假装他站立不稳,热情的扑上去扶住他,簪子也顺势扎进了他的胸口。 那人栽倒在地上,这回是惊动了所有人。 “你是什么人?”离她最近的男人抓起佩刀就砍了过来。 林蝶衣闪身躲过,用簪子刺穿了他的喉咙,夺过他的刀,反手砍掉了从她身后扑上来的人的半个脑袋。 姑娘们见了血都惊叫起来,大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想活命的就赶紧滚。”林蝶衣拎着滴血的刀站在正中大喝一声。 除了几个当场吓晕的,其余的姑娘们跑了个干净。 眼看自己被围在当中,林蝶衣笑着说:“一起上吧,免得我费事。” “宰了她给堂主报仇。” 兵器撞击和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看着地上又多了的几具尸体,林蝶衣握紧手中的刀,没有祭天剑真是不顺手。 “这臭□□还真不好对付,外面的怎么还不进来帮忙?来人呀……” 见他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没人进来,“省省力气吧……”刀子从后背刺入,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扇花窗忽然碎裂,从外面抛进来一柄剑,紫色的剑穗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林蝶衣飞去。 凌空抓住,弹簧声响,剑光一闪,厅内瞬时鲜血四溅。 “你可有受伤?”瑹瑀瑄从破窗处跳了进来。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还好剑送的及时,否则还真不一定。你把外面的人都收拾了?”见他点了点头,脸阴沉的好似暴风雨的前夜,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拎着自己的袖子举到他面前,“你看这个颜色,是不是和你的眼睛很配?你以后不要穿白的了,这个颜色更好。” “你还很有心情?”一想起这屋里的男人都见到了她穿成如此的情形,即使连杀数人也散不去心中的火气。 “任务完成了,心情自然是好的。”黑黑的眼睛闪着炫目的光。 “乌鸦果然名不虚传,杀了这么多人还能谈笑风生,且有心情与男子调笑。”从破窗处施施然走进来一个人,一身灰色的衣袍,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份狠辣,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她。 眼前闪过一片红色,林蝶衣任由瑹瑀瑄扯了楼梯边的围幔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眼睛只是紧盯着来人:“你是段祥?” “正是在下。” “梅姨让你来管我的事?”细长的眉拧在了一处。 “你的任务自然无需段某插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有多厉害。还不错,你已经是段某未来的媳妇了。” 林蝶衣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没耐心再与他纠缠,转身对瑹瑀瑄说,“都包成粽子了,这要怎么走路?” 瑹瑀瑄依旧冷着脸,单手探到她腰间,轻轻带进怀里,确保没有碰到她的伤口,足下发力,带着她掠出万春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段祥看着两人的背影,双目一冷,走到范余身边,推开趴在他身前的女子,从他怀里掏出一块牌子。这牌子由青铜打造,四周配以蝙蝠的纹样,正面中间刻有“天魔”二字,背面刻有一座巍峨群山,这便是天魔教青山堂的令牌,只有堂主才能拥有此物。 将令牌放入怀中,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撕开他的衣裳,用刀他的在前胸刻下:叛教者,必诛之,然后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