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解释的赵玉台扭头发现陆知归就在那愣神，在那哭，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无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顶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份活着。”

陆知归疑惑转头。

他赶忙将视线瞥向别处。

其实以他的年纪，当她爹都是正常，奈何三十来年的童子鸡，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突然对女子动上了手，才让他这般尴尬。

他讪讪开口道：“我压根不是龙虎山的道士。”

陆知归淡然一笑：“猜到了，以你的年纪，若是龙虎山的道士，不会像你这般没用。”

赵玉台顿时一脸的苦闷，他无奈道：“其实我是有拜入山门的啦，也修行过。但师父却不让我碰道法，说我若想平安快活的活着，就得当个普通人，忘记之前所学。那我肯定不依啊！他便将我留在山上不让我下山，可行侠仗义驱魔济世可是我的夙愿啊！所以我就背着他偷跑下山了。”

赵玉台讪笑着挠挠头：“所以不是我没用，我上山只是帮师父抄了十来年书，东西还没来得及学勒。不过我的血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道家真血，对鬼啊怪啊有用的！”

“那你那天不出手对付刘老太？”陆知归显然还是不信。

赵玉台一本正经道：“我是怕伤了那刘老太，贫道的本意是超度，晓得吧？”

陆知归呵呵一笑，随后浑身动了动。

“你过来”

感觉恢复气力的陆知归朝赵玉台道。

赵玉台不明所以，只能微微靠近陆知归。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巴掌印出现在赵玉台脸上。

“你！！！”赵玉台有些愣，他不禁暗道吹牛也不用挨打吧？

陆知归笑着说道：“刚刚没力气，现在有了，这巴掌叫后劲！与喝酒是一般道理。”

“男孩子当惯了，但总觉得这一巴掌不甩出去心里不舒服，你呢？没有这个感觉吗？”

赵玉台恍然，他歪头想了想，点点头道：“确实，你先前那么淡然反而有些诡异，还是挨了这一巴掌比较好，心里边踏实！”

两人相视一笑。

过了会儿，感觉气氛有些沉闷，赵玉台便开口笑道：“陆知…归，名字挺好听的，是怕你乱跑走丢了吗？”

陆知归摇摇头：“我娘给我取的，倒不是怕我乱跑不知归家，而是我那父亲，许是贪玩迷了道，在我娘怀胎三月时离开，直到我五岁才回来。”

说着说着陆知归脸上不自觉凶相毕露，喃喃自语道：“还不如不回来，死在外头才是最好。”

赵玉台扶额，怎的聊个名字也能整出这么个事儿。

同时不禁暗道自己当初胡掐的一句命途坎坷，倒还真让自己说对了！

这女娃子可不就是命途坎坷？

眼见陆知归起身，赵玉台问道：“你哪儿去？”

“江宁城！”

赵玉台赶忙拦住她：“你身子还虚着，多休息。”

“鸡婆！”，陆知归作势要踢，赵玉台赶忙往一旁躲。

眼见陆知归去意已定，赵玉台倒也没继续拦着。

师父说过，女子是最不讲道理的。尽管这么多年他遇见许多讲道理的女子，比如那潘秋凤，说只找刘老太报仇便真的只找刘老太。

但师父的话他还是铭记于心的，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真的就只依靠一张嘴赚钱。

好歹在龙虎山待了那么久，总归是不至于真的只抄书啥都不学吧！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余晖下结伴而行。

“潘秋凤的后事处理好了吗？”

“好了，刘老太的儿子赶了回来。”

“没怪咱们？”

“没有，他一直都清楚老母与妻子不和，且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对了，潘秋凤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世人皆说她的不好，只有我帮了她，她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却想向我澄清一些事。”

“什么事？”

“潘秋凤给我看了她的记忆，她本是邻县失足女，后结识刘老太的儿子刘青云。刘青云不在乎她的身份硬要娶她回家，怎知回到家中刘老太百般刁难，还一直演戏摸黑于她。但碍于刘青云的深情，她一直忍着，直到她被确诊无法怀上孩子。”

“然后呢？”

“然后刘老太便更加变本加厉，誓要把她赶走。但天不遂人愿，潘秋凤还未被赶走，刘老太却不知怎的意外身亡，这点潘秋凤也不知，后来的事你差不离也都知道了。”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是这个理！”

江宁城外

两人被那六七人高的城门阻挡在外，又不会飞天遁地的仙人行径，只能愁着眉头叹气。

两人抬头望天，只听天上不断的有乌鸦秃鹫飞过。

赵玉台叹气道：“老鸦漫天，这城中不知得有多少尸体，哎！”

陆知归附和着点点头，突然神色一动，她快步走向城门，将手抵在门下的缝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