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阮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继续道:“九岁那年,姐姐为了护着我被活活打晕,浑身是血,是我求着钱叔叔帮忙,才把她送去村卫生室,当时医生诊断说一根肋骨断裂,全身多处淤青,姐姐当时,也才十岁!”
“黄家盖在村口的小卖部,一砖一瓦,都是我们姐妹俩从几里地外背回来的,当时烈日炎炎,我们几次中暑,舅妈非但不让我们休息,反而指使黄建业来监督,怕我们偷懒,黄建业拿着藤条打我和姐姐,黄家坝许多村民都曾亲眼目睹过!”
林惜阮越说,那些属于原身的记忆就越是清晰,连带着她的情绪也跟着有些激动。
“我身上的疤痕不能作假,姐姐的诊断证明不能作假,黄家坝的村民一定还有记忆,我不信你颠倒黑白,就能罔顾真相!”
林惜阮一席话说完,情绪久久难以平复,她无法想象,两个那么小的孩子是如何相依为命的熬过那些惨遭虐待的日子的!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想起前世在孤儿院里,她和妹妹互相取暖的时光。
心中对原身和姐姐越发同情。
看着她撩起的发丝后,白皙的脖颈上深可入骨的伤口,刘民伟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也有女儿,平时如珍似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作为父亲,他看不得这些!
聚在审讯室门口的同志也看到了那道林惜阮加工过的伤疤,距离这么远都如此明显,可见当时伤的有多深!
“那伤真深啊!这家人真是作孽,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黄家坝,从前就听说黄家人对姐妹俩不好,没想到是真的!真是猪狗不如!”
红山村有胆大的村民跟着进了,公安大厅和一旁的同志一起围观,愤恨的骂着,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黄家人当枪使,更是气愤不已。
姜寒煜见她眼露难过,默默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被扯开的衣领整理好,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轻声道:“都过去了!”
他巧妙的用发丝遮挡住了林惜阮白皙如玉的脖颈,又侧身挡住身后审讯室外好奇的目光。
一起进来的钱程这时候也上前替林惜阮作证,道:“公安同志,我和黄家是邻居,阮阮和雨桐俩孩子经常被黄家人虐待,我可以作证!不管是雨桐受伤还是阮阮受伤,都是我给送去的村卫生室,大夫都说要是耽搁久了,命都要没了!”
刘民伟点头,询问有没有证据证明此事,钱程摇摇头,“时间久远,病例已经找不到了,村卫生室的大夫他应该还记得当年的事,只要询问他,就可以证明我说的句句属实!”
钱程的话证实了林惜阮没有撒谎,见多识广的公安们闻言都震惊不已,国家在努力普法,虽然有些地方存在重男轻女的现象,可像黄家这样,不把女娃娃当人看,手段如此恶劣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女同志更是红了眼眶,愤愤道:“就算是女孩,你们也不能这么虐待她们!你们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黄家老太太还想争辩,却被刘民伟冷声呵斥道:“我们都有笔录,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需付法律责任,要是敢撒谎狡辩,就是破坏社会主义的分子,要发配去劳改农场受改造教育,我劝你们说话之前,想清楚!”
原本就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黄招娣,一听说撒谎要被送去劳改农场接受改造,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白眼一翻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