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来来回回转了两圈,也没有看着陶歆然的身影。还是一位路过的酒保小哥告诉了她:“你是和歆然姐一起过来的朋友吧。歆然姐被陈哥叫走了,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啊?”苏锦惊讶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连忙掩饰地笑了笑:“谢谢你啊。” 她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了,自然明白孤男寡女一同出去一夜不归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是什么太过保守的人,既然是歆然自愿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有些担心……歆然看上去热情开朗,却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能这般顺从的和那个男人走,怕是真的已经动了真情了。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她已在品尝求不得的苦,只希望她的这位好友,能得偿所愿,无怨无忧。 只那一盘水果终究不能喂饱苏锦,她又去隔壁要了个鸳鸯锅,自己涮了两盘肉才心满意足的慢悠悠往回走。 是谁说过,独自吃火锅的人最孤独。她却偏偏喜欢独享一锅的随性自在……不过若是能和白然一起,便是受些拘束,她也愿意。 白然,白然……她从不敢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姓,却已在心底念过他的名字千万遍。 愈发想他,她便觉得愈发苦闷,却又忍不住去想,不得解脱。苏锦叹息一声,骤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忽然惊觉,也有一阵脚步声随着她的停止而停了下来。 此时已是深夜,得有一点多了。小区里只零星的亮了几盏路灯,顺着这条路望到尽头,半个人影都没有。可是此时偏偏还有一个人,在她后面跟着她。 一瞬间的功夫,苏锦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没敢回头,强装毫无察觉一般继续往前走。她的身后果然也跟着响起了脚步声,沉闷闷的,还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锦下意识的越走越快,后来几乎要跑了起来。眼看着她住的单元门近了,她连忙冲了进去,大衣上的腰带却骤然被人扯住了。 苏锦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把外衣脱给了他就往楼上跑。那个人扔掉了她的衣服,也紧跟着跑了上来,并且显然要比她跑的快的多。 苏锦一口气跑到了三楼,却根本不敢停留。眼看着下面的人影越来越近,她只得继续往上跑。惊惧之中,一直被她小心的藏在心底的那个名字冲口而出:“白然!” “白然!白然!白然!” 一声一声的呼喊回荡在狭窄的楼道里,此刻只有他可以救她,她只相信他可以救她。 苏锦几乎要喊破了音,然后便看见他打开了房门。苏锦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像是终于寻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紧紧的抱住了他,抓住他背上的衣服,不肯放开。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这么一扑过去,她的头正好靠在了他前面露出来的那一小片胸膛上,她脸上湿热的泪水都蹭了上去。他的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带着洗发水的香气,滴落到她的头发里。苏锦也顾不得这些了,只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直到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也轻轻覆在了她的背上,才稍微感觉到一点安心。 “这是怎么了?”白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怎么吓成这样?” “刚才……刚才有人跟着我。”苏锦说着,哭得更厉害了:“他把我的外衣都扯掉了……” 白然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往楼下走。白然皱了皱眉,也觉得有些后怕:“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和你说了,要注意安全。” “我去吃了顿晚饭,就这么晚了。”苏锦胡乱的在白然的胸膛上蹭了蹭,委委屈屈地道:“他走了吗……我的外衣还在楼下呢。” “走了。”白然又往楼下看了一眼,拍了拍苏锦还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我帮你拿上来。” “我和你一起去。”苏锦抱住了他的手臂,心中还是惶惶,只有跟在他身边才觉得安心。 那人的确是已经走了,苏锦的外衣就被他扔在楼梯口,被外面透进来的风吹得一阵抖动。 “还好只是脏了一些,没有坏。”苏锦捡起来拍了拍那上面的灰尘,嘀咕到。 “刚才还怕得发抖,这会儿怎么就惋惜起衣服来。”白然看得好笑,拍了拍她的头,道:“已经很晚了,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苏锦抱紧了自己的衣服,低着头嗫嚅道:“不想一个人回家……” 白然知道,遇到这样的事,让她立刻冷静下来是不可能的。他沉吟了片刻,道:“那我先陪你回家,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陪你。” “那我和你一起去。”话一出口,苏锦的面颊也红了,连忙低下了头。却正看见白然浴袍下裸露着的大长腿,连脖子都开始红了起来。 白然以为她是怕得片刻也不愿意独处,思索了片刻,便干脆把她带回了家。她用过的牙具毛巾还好好的摆在浴室里,等她洗漱完,白然也换好了衣服,正倚在门口等她:“走吧,我陪你回家。” “我……不可以在这里睡吗?”苏锦戳了戳手指,委委屈屈地道:“我都在这里睡了两次了。” 白然以为她是累了不愿意来回折腾,毕竟都这么晚了,她还受了惊吓。白然想了想,引着她进了卧室,把上次给她穿过她又洗好送回来的睡袍找了出来拿给她,然后自觉的走出去关好了门。 苏锦换好了衣服,又出来找他,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道:“老师,你可以陪我一起吗……我还是害怕。” 白然顺从的跟着她进了卧室,看着她躺下后,拉过椅子坐到了一旁:“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苏锦特意给白然让出了些位置,见他只是坐到了椅子上,不由问:“老师,你不躺下吗……你放心,我不会非礼的。坐着多累啊,我不想你坐着陪我。” “不累。”白然笑了一下,关了灯,不欲与她多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