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温顺的杏眼里充满了好奇，她拉着陆应时走在街道上，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陆应时看着像一只小鸟一样到处乱窜，注意力已然被这眼花缭乱的繁华给夺走的施杳杳，精致漂亮的眉眼间蒙上了一层阴翳。

这些东西有这么好看吗？

拉着他在人多的地方走了这么久，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真想……把吸引她目光的东西全部都毁了，然后让她的眼里只能看得见自己。

陆应时轻咬着腮帮，尝着嘴里多出来的血腥味，心中戾气翻涌，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

“陆应时。”施杳杳随手从小摊上拿起一个发簪，是玉石打磨而成的，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繁琐的云纹，看上去仙气飘飘，她冲着陆应时笑，询问道，“这个好看吗？”

“好看。”个屁。

陆应时想一把拿过来摔了，可看着施杳杳脸上那笑容，双手就像是被上了锁一样，根本就不听他的使唤。

“我也觉得好看。”施杳杳唇角轻轻地翘着，她稍稍踮起脚，凑近了陆应时。

施杳杳的忽然靠近，让陆应时呼吸一紧，紧跟着，施杳杳抬手将刚刚手上的发簪插在了他束起的墨发中。

她仰头看着自己笑，那笑容恬静又美好，让陆应时喉结都跟着滚动。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施杳杳揽进怀里，但施杳杳却在这个时候退开一步，站在距离他一两步远的地方抬头打量着他，稍稍点头，“你戴着更好看。”

刚刚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自然没有注意到施杳杳拿的发簪是男子戴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施杳杳是给他挑的。

陆应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落空了的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瞧着施杳杳脸上的笑容，陆应时鬼使神差般开了口，“是我好看，还是发簪好看？”

施杳杳完全没有想到陆应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顿时就是一愣。

“噗——”

旁边的商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姑娘，你这道侣好生小气啊，怎么连一根簪子的醋都吃？更别说这簪子还是挑给他的。”

道侣……

陆应时微冷的眉眼因为这两个字舒展开来，他看向那商贩，眉梢一挑，理直气壮。

“不行？”

“行行行。”商贩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醋劲这么大的男人，顿时觉得好笑，“你们看起来真的很恩爱。”

一看就不像是那种为了修炼在一起的道侣，只会相看两厌。

恩爱。

陆应时又被取悦到了，他抬脚两步，走到了施杳杳的面前，食指轻轻地勾住施杳杳的小拇指，垂眸看着愣在原地的施杳杳，又问了一遍，“是我好看，还是这发簪好看？”

他语气很执着，仿佛施杳杳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商贩摆出了一个没眼看的表情，但是看着施杳杳和陆应时，一直在笑。

施杳杳原本是没什么感觉的，可她能够察觉到别人的视线落在她和陆应时的身上，顿时，只觉得脸颊有些滚烫。

陆应时瞧着施杳杳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尖一阵滚烫，他垂首，凑近了施杳杳，菲薄的唇动了几下，过了几秒钟，终于是喊出了那个在唇齿间绕了几圈的名字。

“杳杳？”

杳杳。

施杳杳从来都不知道有人能够把她的名字喊得这么好听，不过是一个名字，落在人的耳朵里，都觉得酥酥麻麻。

“嗯？”

陆应时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