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丁某尚且还不是这婺州的县令,只是一个余杭兵备的教头。
那时候,婺州还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就在绍兴十年二月初八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虽为余杭兵备教头,但是丁某本就是婺州人,那日正好有事回来。
便看见了这一切变化的开始。”丁禹兮娓娓道来。
“那一天,只见天崩地裂,整个婺州都发生了震动,却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只以为是地龙翻身,没多注意,当时解决了家里的事情,便匆匆离去。
可当我第二次回来时,不过区区两天时间,整个婺州的人全部脸色苍白,而且人人都是面色惊恐。
我在军营之中也或多或少有点身份,因此我知道,在多半是妖邪作乱。
后面果然不出所料,整个婺州都乱了起来。
先后有人不断死去,就连当时的县令也被妖邪吞噬,整个婺州人心惶惶。
而后仅仅一年多时间里,婺州便换了十多个县令。
但是婺州富有,总有些人不信邪。
再然后……婺州一度曾经没有县令,整个婺州无比混乱,疯癫者不胜枚举。
一直到我,这两年来婺州第二十三位县令。
但是想必道长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文人出身。
所以说……婺州明显是让那些文人怕了,因此即便是有所诱惑也只能交给我这个武人。”丁禹兮苦笑道,哪怕他确实是文武双全,但是这种因为没人来而得到的县令,他其实根本不屑当。
可是啊……他毕竟是婺州人,父老乡亲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又怎能坐视不理?
“那现在是……吾观这婺州百姓似乎也并没有……”陈惜缘听得认真,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道长是想说为什么没有恐惧是吧?”似乎这早知道陈惜缘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丁禹兮神色无奈的开口道。
“这……确实。”陈惜缘点了点头肯定道。
“呵呵……虽然我算是这两年婺州县令之中活得最久的,可是这婺州如今平静下来,确实喝我没什么关系。
他们之所以没了恐惧,实则是因为已经麻木了。
他们还在为了维持日常的生存而生存,但是他们已经大都看淡了死亡。
当死得让多了,疯的人多了之后,渐渐有人清醒过来。
他们想着,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多活一天是一天。
有能力的,愿意舍弃祖业的都背井离乡,离开了婺州。
现在整个婺州,都是因为没有能力离开,或者不愿意舍弃故土和祖业的人。
两年前的婺州大约有十二万人,可现在整个婺州只剩下不到五万。
倒不是真有那么多人都能够有能力出去,并且肯定能够活下来。
只是……妖邪祸乱,再加上有些人承受不住压力……
不过两年时间,婺州死了近半的人。”说道这里,丁禹兮不禁热泪盈眶。
他也是婺州人啊!而且……死的人里,也有他的亲人啊!
“不怕道长笑话,在见到道长前,我身上的压力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是我不能和其他人说,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因为这种压力我不想带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