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存在,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李往矣看向南流景:“咱们去上城看看?”
南流景点点头:“行。”
封正禄立即举斧:“我也去!”
李往矣斜睨着他。
封正禄被看得一脸雾水,又想摸自己的光头了,可惜现在两手都举着斧子,没法摸。
“怎么了?”
“你这是想逼着我们在被骂‘北奸’,与欺压弱小之间做选择啊,你说我们会怎么选?”
“什么意——我明白了,我这就滚,滚远远的。”
说完封正禄就背着他的两把斧头,麻溜地跑远了,一息也不敢多待。
李往矣与长春道子饶过他,已是万幸了,他还想跟着他们一起去上城,确实有些过分。
看着他带起一道飞尘离去的背影,南流景笑道:“这位封兄还挺有趣的,若不是大争之时,有他同行应该能多不少乐趣。”
李往矣也笑了:“确实挺憨的。”
随后两人结伴去往上下两城衔接的区域。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好好说话,李往矣一边御风,一边询问:“你前番南下,与谢家子共赴云浮国,可还算顺利?”
南流景同样御风而行,回道:“挺顺利的,云浮国中罗天观,有我长春观与寒山书院两家的旧人作恶,都被莪和谢玉甫料理了。”
“那就好,谢玉甫应该收到了南楚太子风舞雩的飞信吧,他什么反应?”
“你难道猜不到?”
“我是基本能猜到,但不是想要在你这里印证一下吗,免得下次风舞雩问起来,我也好确切回答人家。”
“他去中土神洲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会跑。”
“他还留了一联诗。”
“留了一联诗?我猜猜,肯定不会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还没嫁人呢,就他那性格,不会是‘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吧?”
南流景有些讶然地看了一眼李往矣,这两位寒山双骄,还真是彼此了解啊,这都能猜出来。
李往矣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忍俊不禁起来。
“就谢玉甫这性格啊,肯定逃不出风太子的手掌心,早晚会成为南楚皇朝的东宫娘娘,他还是早些从了吧。”
“不过他若真是嫁给了南楚皇朝,那我寒山也能得一大笔彩礼。”
“啧啧……也是好事!”
南流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身边这货,将来会与什么样的女子结为道侣,别反被谢玉甫嘲笑了才好。
若真有那么一日,他肯定站在谢玉甫那边,一起嘲笑。
……
这两位好友一边聊着,一边前往上城入口处。
光头大汉封正禄,跑开之后,也想寻西北洲的兄弟,结伴前往上城。
虽然他对摘取天魔之心,与争夺最后十个名额,都没太有兴趣,但是对于这座神秘长夜城隐藏的秘密,却很想知道。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
他来到一处行人比较少的十字街口,刚想要发送信号弹,招呼自己的几位好兄弟,忽然眼前一花。
他极速反应,双斧寒光闪烁,万分戒备。
等他定下神来,发现自己来到一处辽阔而荒芜的戈壁滩里。
“幻境?”
出身西北烽火洲,已然历经大小数十战的他,立即明白自己眼下境遇。
他一边运转灵力,注入两柄战斧,一边开启瞳术,想要找出这处幻境的缺陷。
正当他快要环看一圈的时候,荒芜的戈壁滩上,突然刮起了寒冷的朔风,飘起了雪花。
“呼——”
一道寒风吹拂几片雪花掠过。
封正禄眼前闪过一片雪白,他便倒下了,手中的双斧轰然落地,根本来不及斩出。
当这位来自西北烽火洲的光头大汉,化作一道虚影消散的时候,一道瘦削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只见这道身影,头戴斗笠,腰别弯刀,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与不羁的气息。
如果有看遍三洲金榜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这位乃是北止戈洲人榜第九,西境大寇——
野修白草折!
白草折将身上的一根杂草丢掉,转身望向了李往矣和南流景离去的方向。
……
李往矣和南流景一路前往上下两城衔接区域,根本不知道被他们放走的光头憨货,已经被别人送走。
他们来到下城最上边,看见一座无比高大的城墙,拦在前方。
城墙下有三座洞门,但是此刻都已关闭。
城门前的长街上,有不少本地居民走动,但却没有人往城墙多看一眼,似乎他们对这一幕,早已习惯了。
但李往矣却还是与南流景分开,各找了几个本地居民询问,结果他们告知,只有当月圆之夜时,上城与下城之间的城门,才会打开。
其他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来往两城之间。
“这位老哥儿,这上城与下城,有什么不一样吗?”李往矣客气询问。
在他送上几串铜钱后,那位居民才回道:“下城,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上城不是。”
“上城生活的都是达官贵人?”
“也不是。”
“那是什么?”
“那就不是人生活的地方。”
李往矣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人生活的地方,那都是妖魔鬼怪?”
当地居民摇头。
李往矣再想问,却见他一脸茫然,似乎瞬间失去了神智。
没多久,南流景回来了,问到的答案跟他一样。
两人都有些奇怪。
忽然,天上出现了一轮满月,两城之间的大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