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发黄,头发也是干枯的,平时也不见她怎么梳头,总是拿手随便顺一顺就绑上。
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这么长,此刻躺在床上,头发垂下来,像是一个鸡窝一样。
李修缘的身高,也就刚刚比床高一点点,站在床前,给白夏篦头发正正好,就是没办法坐。
他手微微有些颤抖的伸出去,慢慢的放在了白夏的头发上,干枯的头发传来如同杂草一般扎人的触感,李修缘的眼睛蓦然一酸,脸上的红色退去,把篦子揣进怀里,拿手指一点一点的顺着白夏的头发。
白夏躺在床上,之前还有点清醒,可是没过两分钟就睡过去了。
她砍了一下午的树,手酸得厉害,吃饱了饭又正是犯困的时候,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火光下,她仰躺在床上,脸上随着火光的变化,洒下一团团不规则的阴影,李修缘小心的把打结的头发分开,然后拿着篦子,开始篦头上的虱子,一缕一缕的,他的动作慢且温柔。
但是当篦下虱子的时候,又毫不留情的把它们掐死。
火光之中,一人躺着,一人站着,伴随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时不时掐死虱子的微弱响声,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白夏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醒过来时,她的头发已经被编成了辫子,另一边的李修缘正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炭笔写着什么,她坐在床上看着他。
小小的人儿,绷着一张脸,头发看得出来应该是重新梳过,不像她的这么乱糟糟的。
见她醒了,他侧头看过来。
“你去睡吧,我来守夜”
白夏翻身从床上下来,她这一觉就睡到了凌晨,李修缘的身体也还只是个孩子,得好好的休息。
李修缘也不矫情,见白夏醒了,自个就爬上床闭上眼睛睡觉。
白夏往火堆里面添了柴,便到一旁开始打拳练武,一套拳法打了一遍又一遍,晚上吃的东西都被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才停下来又吃了一些东西,吃完之后,拿出书本出来,开始写日记。
这一夜,就在她练练拳,发发呆当中度过了。
中途趁着火堆熄了的时候,闭上眼又眯了一会儿,一睁开便发现天亮了。
夏天的天亮得早,她醒过来的时候约莫六点的样子。
这会儿的天还不是很热,正适合赶路。
白夏把李修缘叫醒,又把床都收了起来,装水的瓦罐经过一晚上,里面的脏水已经随着空气蒸发了,到手的只有一个积了泥沙的瓦罐。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白夏把瓦罐收进转化池里,等拿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新的瓦罐了。
这是难民离开吴县的第四天,从每天六十里的距离来推算,今天他们应该就会离开吴县境内了。
白夏拿出两个馒头和半斤肉干,跟李修缘两人边走边吃。
难民人多,一路上的痕迹不少,这里又多是树林,地上的草因为干旱早就已经枯死。
按理说这种密林里面应该是蛇虫鼠蚁最多的地方,可惜他们俩走了一路都没遇到。
两人闷头赶路,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东西。
要是有车代步就好了。
白夏的转化池里面学习了难民那边取来的板车,不过那玩意儿重得很,取出来也推不动。
她不禁想到了官差骑的快马,一匹匹的油光水亮,高大健壮,光看就知道是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