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得到许可。”一个看起来还带着几许稚气的士兵说道。

许可？

徐志远虽然一直在体制中，但体制跟军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经过士兵们的解释后周麟才明白为什么驾驶舱里那个人始终不开门。

等到徐志远表示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后，士兵们才同意把徐志远强行破门。

可惜已经晚了。

躺在舱门口的刘芸，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大量鲜血在她身下描绘出一幅残酷的图案，即便是弥留之际，当感觉到舱门被破开，她仍旧努力睁开眼睛，“谁......口令！”

“是个女兵。”

周麟终于明白为啥他总觉得有些娃娃音。

可惜了。

“这是我的证件，我叫徐志远，在此我代表巴蜀人民、嘉城人民以及所有灾区人民，谢谢你们的支援！谢谢！”

当徐志远向刘芸缓缓鞠躬的时候，周麟以及其他来自庇护所的人，也随之弯腰。

刘芸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微笑，“不用谢啊，这都是应该的，啊.....好美的花，是天亮了吗，我看到花了，还有妈妈......”

“嘘~”周麟向徐志远等人竖起手指。

不准哭！

现在谁都不准哭！

因为刘芸还能听见，哭声，只会破坏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美好感受。

轻轻地蹲下，周麟用低沉的嗓音在刘芸耳边，轻轻哼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咯咯......”刘芸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苍白的红唇微微翕张，“真好听，真好听，真好......”

十八岁的年纪，十八岁的花儿......

周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吊舱。

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冰冷，透人心扉。

但周麟却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烧。

他看到了刘芸，在火中，在笑，在挥手向他告别。

末世艰难，是什么让刘芸这样的人在坚持？

知不道。

兴许是境界不够吧，周麟心想。

“周麟，物资和人员我们准备拉走了。”

徐志远走过来，抬手想要拍周麟肩膀，结果发现身高不够，强行表示就会很尴尬，只能讪讪收手。

“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要。赶紧走吧，看到你们我心烦。”周麟摆摆手。

“好好好，对了，要不要子弹，飞艇我们暂时拖不走，放在里面怕被偷了。”

“哦？”周麟明白了，这应该是徐志远或者说庇护所对他的奖励吧。

“那就谢谢徐主任了。”

“哪里，你也是帮我们的忙。确定不回城里了？”

“不回了，刘芸他们？”

“我们会带他们一起回去，”徐志远庄重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