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她的大脑像是炸了锅,完全不受张招娣的控制,无数负面想法翻江倒海地涌现出来,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你肯定签不上直聘,傅主任一定会害你,所有人都看不起你!”那个刺耳的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的更加厉害了。
张招娣疯狂地摇了摇脑袋,嘴里激动地说:“不、不、我是自己吓自己!要相信一切都会好,都会好,一定会好!”
说着,她飞快起身冲到药盒边,一口气吞了下了好几颗安眠的药片。
睡眠,足够的睡眠,一定可以摆脱这个声音。接着,慌乱的张招娣扑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祈祷自己可以马上睡着。
而她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依然在猖狂地大喊:“你在自己骗自己,阿Q精神真可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肯定会失去直聘的机会!以后你会没有工作没有钱,一定会越活越惨!”
“不要,不要,停下来,我一定会好!”张招娣摇着脑袋,痛苦地哀嚎。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随着睡意越来越浓,她大脑中那个刺耳的声音终于完全消失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这个刺耳的声音就常住在了张招娣的脑子里,每时每刻它都在极尽所能地提醒张招娣,她活的有多惨、她的人生有多失败、她的存在是多么附赘悬疣。张招娣渐渐觉得自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但她没有勇气去医院就医,一个劳务派遣的身份早就压的她喘不过气,如果再多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专业诊断,那她要如何活下去?
可是,这种折磨太过痛苦,短短一周的时间,张招娣便瘦了十斤,周围的人还以为她在减肥。没人知道她减重背后的痛苦,就像无人理解她身处心安大学的煎熬,直到男朋友范光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七月十五的微利楼,堪称心安肉眼可见的鬼门关,知情的人没有一个会选择此时去那里溜达。然而,当张招娣推开范光的车门,从车里走下来的那一刻,她和范光都忘了今天的日子。要不然,她是绝对不会为了少听几句同事们嚼舌根的闲话,就让范光把车停在了办公楼不远处的微利楼前。
就在张招娣刚在车边站稳的那一刻,微利楼上突然坠下一位同学,有点粘稠发热的小血点,像是一朵打到半空中爆开的烟花碎片,毫无悬念的溅到了她身上那件极漂亮的红色紧身连衣裙上。
红色的血在红色的连衣裙上,没有激起半点异样,血渍在瞬间归于了平静,如同这位刚落地就没有了动静的同学。与此同时,张招娣的周围忽然涌出来很多围观群众,他们一窝蜂地挤到了出事地点,七嘴八舌地呼喊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