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坐到了他们身旁，摸了摸少女油光水亮的头发，问沈玉：“阿玉，我走了之后，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们？”

她之所以问他，是因为阿玉的话，要比阿柔靠谱得多。

“没有呢。倒是柔儿总是欺负八哥。”

“八哥？”她微怔，心想这小子倒是喊得亲热。

“长姐，这些人……挺善良的。”

“嗯，我知道。”

“长姐知道就好。”

沈玉说话十分温柔缓慢，让人听了就很舒服。

她抬手摸弟弟的发髻，“阿玉，你一定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长姐放心，阿玉定会让娘、长姐、柔妹和兄长们过上好日子的。”

“好！你有这个觉悟，是最好的，男儿就应该有这样远大的志向。”

沈玉笑着点头，起身回到破烂的屋子里学习，屋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阿柔，你想读书吗？”

趴在她腿上的沈柔摇了摇头。

少女天真无邪是好的，但不能一直这样脑袋空空地下去。

“为什么不想呢？”

“长姐，你不是告诉过阿柔，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我这样说过吗？”她吃惊于原主说的话。

“说过的～”

“既然你不想读书，那你就跟着他们制作熏鱼吧。”

“长姐～”

“你既不想读书，又不想干活，沈柔，你究竟想做什么呢？娘的身体不好，家里需要劳动力，难道你忍心看姐姐一人忙碌，自己在一旁玩耍吗？”她说的话语气有些重，让沈柔一下子从她的腿上直起身。

沈柔五官皱在一起，“那……那阿柔还是读书吧。”

小丫头表现得挺不情愿的，要不是不想干活，她是万万不会选择读书的，读书虽苦，但比干活儿好。

“阿柔，姐姐问你一个事儿可以吗？”

“长姐想问什么，柔儿都会告诉长姐哒~！”小丫头再次枕在了沈清的腿上，像只慵懒可爱的小猫咪。

这种关于八卦的事，就要问没心没肺的沈柔才行，问沈玉的话，那孩子一定会伤心一段时日。

她眨了眨眼，低眸问道：“爹呢？”

“爹跟别的女人跑了呀！是你告诉柔儿的，在娘生下我一个月后，爹就跑了！”

“啊？”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个未曾谋面的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前些日子她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

她还当这家人的爹是死了，没想到是跑了！

“长姐，你连这个也忘了吗？”

“是啊，忘了……”

她讪笑，回身看着坐在屋子里绣花的顾莲花，在心中暗叹母亲的伟大，纵使生活艰苦，她也没有卖掉孩子求生，比她的生母要好得多。

世界上，有慈母，有不合格的母亲，有好人，有坏人，有君子，有小人，这才构成了多样的社会。

“没关系～长姐忘了也好，我们都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了最好～”

“哈哈哈……小机灵鬼～”沈清的语气不由地软了几分。

“长姐，柔儿困……”

“小丫头，那就睡吧。”

“哦……”

她拍着沈柔的背哄她入睡，看着院子里忙活的兄弟们，杀鱼的杀鱼，抹盐的抹盐，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制作熏鱼，感到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