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估计他也未睡,火堆稍有熄灭的迹象,他就添柴,两人各怀心事,就着火堆将就了一夜。
天亮了。
他穿上衣裳,不时地观察着树叶,她猜他有自己独特的辨别方向的能力。
一路上,都是炸成断截子的树木和弹坑,十年树木,朱家的树木岂止十年,她心疼不已。
走出密林,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吵个不停。
朱家偏僻,向来没有的士,更别提一夜的轰炸,凡岛人应该醒悟昨晚的可不是美丽璀璨的烟花。
她的手机在兜里颠成了零件,这时候才想起家里人恐怕急疯了。她停住脚步直截了当地问他的瞬间转移,他郁郁地说,在地球一万年,他的能力逐步衰退,已没有带人的能力。
他只能陪她走路,至于她的家人,他正在对她说话,人影瞬间模糊,继而就剩下她一人面对着空气。
她踩在断树上,心想,梓鶸星上无树无草,移植这些断树断枝恐怕能成活,只是,工作量急剧增大,还有时间的限制,不知王野能否应对。
摸摸索索将手机凑成整机,试了一下,居然能开机,她迅速发送一条信息给王野:砍伐断树,移植他处。
短短八个字,以王野的聪明机智,必定心领神会,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吓得她蹦了起来,林浩天拿起她的手机,一下子扔进草丛,拉起她就开跑。
跑出三里地外,也没有炮弹落下来,林浩天松了一口气,黑着脸教训了她。
走到解放街的地铁站,地铁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名词,他从兜里取出一把钞票,一看就是朱家的零钞,他不仅仅去报平安,还去要钱了。
她购票时,他认真地数着屏幕上的线路,蜘蛛网似的地下铁路串连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准备进站了,他还两眼迷茫,盯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发呆,她拉拉他的肘袖,他回过神,指着线路很严峻地说,“一个城市的交通越发达,受到攻击时就越危险,交通为我们提供便利,同时也为敌人提供了进攻的道路。”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真不知他的脑子到底装了什么,一个生意人,整天都是没完没了地打打杀杀。
兴许,暗杀让他过度紧张。
敌人能占领地铁,凡岛也就失守了,全民参战全民皆兵,随时随地都是枪响炮鸣,如同自己曾在的大学城,你杀我,我杀你,每天都在算计让别人殒命。
这种情况,她不愿意想。
地铁座无虚席,两人站在车厢中央,她小腿的伤未愈,他的恢复神速,胳膊已运动自如。
地铁一启动,她一时不备险些摔个趔趄,他赶紧一手拦腰把她抱住,炙热烤人的手臂烧着了她的身体。
她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享受着来自手臂的温暖,他比她大半个头,下巴总是不经意就碰到她的脸颊,略有胡须茬子的下巴刮得她的脸颊莫名地舒服。
一个男人从她身边经过,伸出手抓了一把她的臀部。
她的好腿往后一踹,只听咔嚓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非礼她的男人被踹得跪在地上,痛苦地得呲牙咧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到下巴底下,他的腿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