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香贴紧七王爷的耳朵,“王爷,黑旗山和刑官在密谋,肯定要进谗言。”
七王爷一言不发,只管看着英姿勃勃的三王爷,平生第一次相见,没有想象中的令人讨厌。
兵部送来折子,朱可香展开一看,告诉她,不日即可启程。
“他以为我带人去收红薯,人往地里一摊,只管埋头干。”七王爷冷冷地说,“回,练兵三月,方可启程。”
三月已是最短的时间,但兵部执意不肯,这两年,跟着老助学和三谋士,一眼即看出三王爷的心思,若是胜了,也是险胜,不奖不罚,若是铩羽而归,即是死罪。
如此看来,自己错怪了母后,三王爷执意要自己的性命,并不是流放荒蛮之地。
十万大军启程。
七王爷骑在白马上,背着一身的武器,冷光四射的箭袋,左刀,右剑,腰间悬挂着小匕首,总之,她喜欢搜集兵器。
朱可香经常偷偷摸王太后赏赐的鬼斧刀,七王爷顺口就赏了,惹得其他侍女好是嫉妒艳羡。
朝中来了四员大将,不屑与女人为伍,平时对七王爷恭恭敬敬,一谈打仗协作,谁都不吭声。
七王爷知道,这四员大将都是三王爷的心腹之臣,与自己真正的两条心。
十万东拼西凑的人头,去剿杀窦家的百万雄师,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军令如山,明知凶险却不得不行。
为什么要剿杀窦诚?
大军磨磨蹭蹭,浪费了好长时间才抵达雪山。
她站在高处了望,雪山一片安谧,鬼才知道窦诚藏于何处。
寻找避风地安营扎寨,装成持久仗的模样,其实她既没想速战速决,也没想打持久战,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
一座座碧绿色的帐篷在雪地里格外显眼,“他妈的,兵部辎重部署也他妈的一个混球,狗屁不懂,雪地里用绿帐篷,想要老娘的命。”王一智在隔壁帐篷不停地骂娘。
行军打仗,高强度高压力,安在脖子上的脑袋并不结实,脾气也暴躁,骂爹骂娘是常事,七王爷也懒得约束他们,况且王一智天生男儿相,长得五大三粗,嗓门比堪比男人。
风啸雪飘。
七王爷凝视着寂静的雪山,杀窦家,她于心不忍,真想扔了这担子,主动逃往雪波城,图个清净。
天擦黑,梓家兵冒着风雪撤出帐篷,蜷缩在风雪中挨冻,正在全身肌肉都快冻僵时,卷起了更大的风。
漫天的雪迷得人睁不开眼睛,雪龙涌进了帐篷。
很快,四处帐篷内都在高声喧哗开了,“没人,人呢,人呢……”
窦家兵四处翻找梓家兵,人高马大的窦诚用刀挑开了七王爷的帐篷门帘,七王爷端坐帐篷之中,放下手中书卷,“窦王爷深夜来访,请坐。”
窦诚吓了一大跳,一个反跳,冰刀对住她的胸口,“小妖女,你还真是诡计多端,这么冷的天也敢把兵撵出去,你就不怕冻死人,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了,自个儿留在帐篷里。”
“窦王爷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叛乱不可,嫌你活了三万年太久了?”七王爷一人对着比自己高一倍有余的窦王爷,还临危不乱,倒是震住了窦诚。
“小矮子,你的死期到了,嘴硬保不住你的头。”窦诚睁大了眼睛,“呸,你梓家的王,我当不起,老子替你们挡住异族和魑魅魍魉,死了多少人?你梓家不但不给军饷,还要收我的雪山,雪山就是我的老窝,你们把我的窝都端了,还说我反?”
不给军饷,反收雪山,这事,七王爷倒是有所耳闻。